&ldo;有劳公公亲自跑一趟了。&rdo;江公公这样说了,即使有什么疑问,云婉仪也只能压在心里,说着,云婉仪塞给了江公公一个荷包。
面对云婉仪的荷包,江公公也没有拒绝,笑眯眯地收下之后,才重新开口:&ldo;夫人哪儿的话,这是奴才分内之事,聘礼明日会给将军府送来,届时还劳烦夫人让下人们对上一对,有什么问题,直接给太子府传个话就是。&rdo;
&ldo;若是夫人没其他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殿下那边儿,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呢。&rdo;看陆家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有事相商,江公公也没有久留,确定云婉仪将单子收下之后,就带人离开了。
将江公公送走之后,云婉仪才细细地看着手中的清单:&ldo;太子这单子……是什么意思?&rdo;
若说太子重视这场婚事,当初又为何对陆远说那样的话?若说太子不重视……那又为什么会开出这样的聘礼?
而云婉仪的问题,也正好是陆言蹊想问的,虽然陆言蹊面上不显,依旧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过着,但是大哥的那句&ldo;太子不愿&rdo;到底成了陆言蹊心中的疙瘩,如同巨石压在胸口,每每想起来,就闷得喘不过气。
但是依照陆言蹊对安景行的了解,若真是被强迫的,那么聘礼的单子绝不会是这样。安景行只会做的极为&ldo;规矩&rdo;,这样的规矩,并不是今日江公公所说的&ldo;按照例来的惯例&rdo;,而是该有的大件都有,平常女子的首饰不会少,太子妃应该有什么,安景行就给什么,不会因为陆言蹊是男子,而去掉首饰,改用珍宝。
陆言蹊很想问问自己的亲爹,当初太子的原话是怎样说的,但是考虑到爹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哥说漏了嘴,陆言蹊也只能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
陆远也皱了皱眉,对于这样一份单子,他同样也看不懂,仿佛当初那个在他面前说&ldo;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do;的人,并不是今天拟清单的人似的。
&ldo;现在我们应该发愁的……难道不是小弟的……嫁妆吗?&rdo;陆言泽的头脑比陆远更简单,看到这张单子,除了好多钱之外,首先想到的则是小弟的嫁妆。
若说聘礼是夫家人对妻子的满意程度,那么嫁妆就代表了娘家人对出嫁之人的看重与底气。若是嫁妆与聘礼不对等,是会被夫家人所瞧不起的。
陆府虽然得到的赏赐不少,但是到底不能和太子府相比。而除了男人们的俸禄之外,陆家人的主要经济来源还是靠着云婉仪的嫁妆。
虽说陆远与云婉仪没有女儿,云婉仪的嫁妆自然是留给三个儿子的,但是就这个聘礼来说,恐怕将云婉仪的嫁妆掏空了,也补不起对等的一份出来。
不得不说,陆言泽的这句话,直接戳破了陆家现在的窘迫。要说权势,陆家人不差,但是要说到钱财,威远大将军府,还真的有点露怯,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云婉仪怀疑,单子是否是弄错了的另外一个原因。
第20章逍遥王
&ldo;……言蹊你放心,即使咱家砸锅卖铁,也会给你把嫁妆凑上!&rdo;见陆言蹊眉头紧锁的样子,陆远以为他也是在担心嫁妆的问题,连忙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让他放下心。
本来陆言蹊嫁给太子在陆家人眼中就已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怎么好让他在嫁妆这件事上分心呢?
陆言泽一听这话,也赶紧表态:&ldo;对,大哥手中还有些私房,过会儿就给你送来,言蹊你别担心,怎么也不能让你在这方面受委屈!&rdo;
若说将陆家掏空给陆言蹊凑嫁妆,利益最受损害的莫过于陆言蹊的两位兄长,陆言泽也深知这一点,才会连忙表态,生怕给小弟的心理带来负担。
而陆言蹊从沉思中回过神之后,就听到了自己大哥将胸口拍得&ldo;啪啪&rdo;响的保证,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ldo;太子既然说了,聘礼是按照份例来的,嫁妆也同样按照份例就好了。&rdo;陆言蹊摇了摇头,家中的财产有多少,他是知道的,虽然父亲在外征战,打过胜仗之后,也会得到不少钱财,但是朝廷给陆家军的军饷,并不够陆家军的开支,所有即使偶尔会有什么额外的收入,父亲也都留给了军中的将士们。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陆府能够拿出与聘礼相对应的嫁妆,也会因此过得非常拮据,这并不是陆言蹊希望看到的结果,况且对于嫁妆这东西,他并不是非常在意。
&ldo;可是……&rdo;云婉仪皱了皱眉,看了看陆言蹊,视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的清单之上,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若是差距太大,总归是会让人说闲话的。
陆言蹊看着云婉仪纠结的样子,倒是丝毫也不在意,摆了摆手,&ldo;谁的嫁妆能压过皇家去?况且太子不会在意这个的!&rdo;
陆言蹊的本意本是,依照安景行的性格,嫁妆的多寡,并不在他关注的范围之内。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此话落在了陆家其他人的耳里,就变成了:太子本来就是不愿的,即使嫁妆再丰盛,心里也是不情愿的。
陆言蹊这番话,听在陆家人耳中,俨然成了自嘲,云婉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向陆言蹊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ldo;等明日江公公将聘礼送来了,我们再商量商量吧。&rdo;
云婉仪此时话里的忧心,陆言蹊并没有听出来,现在他的心情高兴地快要飞起来了。只要一想到那张聘礼的清单,陆言蹊就忍不住想要发笑。并不是陆言蹊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而是这恰恰好说明了安景行的态度‐‐
无论是什么原因让父亲误会了,但是现在的据结果是景行是愿意的,那他是不是可以期待,这辈子,他和景行的相处,是不是也可以和上辈子一样你?不,一定会比上辈子还要好的,至少现在,他不会让景行,一个人努力了!
……
皇宫,凤仪殿:
&ldo;哦?下聘了?没想到动作还挺快……&rdo;妆容精致的女子慵懒地斜躺在贵妃榻上,身上层层叠叠的宫装不仅没有让女子看起来臃肿,反而凭添了几分贵气,在女子的脚边正跪着一名宫女替她捏腿,大红色的蔻丹使得女子本来就纤细优美的手指愈发地白皙。
不用猜也能知道,眼前的女子正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季幼怡
&ldo;是,娘娘。&rdo;在下的人躬了躬身,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女子的问题。
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却实打实地不好伺候,稍稍行差踏错半步,恐怕就走不出这凤仪殿的大门,偏偏皇上还宠着她,再凭她如何胡闹,也没有半句责备。
&ldo;下去领赏吧。&rdo;季幼怡红唇微张,将前来通风报信的人打发走,踢了踢跪在自己脚边的宫女,从贵妃榻上将身子直了起来。
&ldo;没想到这安景行还挺听话的,圣旨今儿个早上才下吧?这才晌午呢,就去下聘了。&rdo;季幼怡此话自然不是对着房中一屋子下人说的,坐在她身边,穿着四爪金龙服饰的人,不是静王安承继,又会是谁?
听见母妃的话后,静王缓缓啜了一口手中的茶杯,语气中略带讽刺:&ldo;太子殿下一直都很听话。&rdo;
此话静王说的倒也不假,不知道太子是真傻还是装傻,每次父皇的命令,总是中规中矩地完成,即使那件事本身就是错的,他也不会去纠正,只会将错就错,按照父皇的意思去完成。即使有人就此时弹劾,太子一党也会死咬这是在谨遵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