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距离应天府甚远,出门前夫妇二人也未作详细规划,可为了保住孩儿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路,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这一路尽是官道,方便、安全。
马车在路上驶了几个时辰,忽有一人一马疾驰而来——马是千里马,人是身穿官服的信使,看这架势,至少是五百里加急的命令。
“莫不是边关又出了什么事故?”白父根本不会想到信使带的是一封八百里加急信,而收信人正是他本人,只当做边关又起了战火,毕竟大明建国时日不多,尚未与一众邻国达成默契。
“还是赶路要紧。”收回思绪,白父催促车夫,继续上路。
话说从应天府派来的信使马不停蹄,花了数日的功夫终于赶到了白云山家乡所在小城,将还在半睡未醒的县太爷喊了起来,要他引着去寻那白远山、常英夫妇二人。
县太爷听说是应天府来人,连忙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整理了衣装隆重接待。
听说是寻人,县太爷传师爷拿出名簿,查了白远山一家住址,遂带着信使和衙役一同来到了白远山家门外。
可到了以后众人却发现白家大门紧锁,重重扣门也未有人回应。
县令遣衙役向街坊邻里大厅白远山一家去向,有一农夫道:“小的昨晚起夜,似是听到白家门口有马车声,想来是出了远门罢。”
“昨日还在宴请乡里,今晨不告而别,怎么看都像是畏罪潜逃。”师爷在一旁小声言道。
县令说道:“没有证据,休得胡言乱语。着人去车行查问今晨可有谁租借了马车,几时租借,几时出发,去了何处。”
信使本以为此事应马到成功,可没想到会出这种岔子,圣上还在京城热切的盼着道:“寻找白远山一事就交由大人了,下官要马上回应天府复命。”说罢,也不等县令挽留,便跨上了宝马,疾驰而去。
待信使走后,一衙役回来复命:“回大人,车行说今日丑时三刻有一书生租了辆马车,说是要去应天府,这会儿怕是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
听到这话,县令反而放下心来:“莫非他们提前得知了消息,主动启程去了皇都?”
“以小人之见……不像。”师爷又在一旁开口道:“倘若那白远山夫妇而人事先知道圣上传唤,定当在家焚香沐浴,等待官府护送,何苦带着尚未断奶的婴孩连夜出行呢?这分明就是一副逃难的模样!”
“你说的也有道理,恐怕这其中还有猫腻,不过我们不要理会太多,先差人去驿站取一批快马,将白远山夫妇的行踪向应天府汇报再说。”
师爷领命,又跑腿去了。
县令叹了口气,自语道:“但愿上面莫要怪罪我等办理不利……”
话说这白远山夫妇又走了没多远,又从身后传来了快马加鞭之声,白父掀开车帘,发现不久前才见过的信使竟折了回来,根据经过的时间和宝马奔跑的速度大致计算,“似是往本县的加急信,可为何来传令的不是宦官而是军使?”
白父心中疑惑更加浓重,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能忍住好奇,继续赶路。
那信使也看到了白远山一家所乘的马车,可他并未听到后来县令和师爷的对话,所以也没把路上的行人和白远山一家联系到一起。
就这样,又是几日过去,信使回到了京城,向热切期盼白远山一家到来的皇帝朱元璋汇报了不是很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