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他醒来的人,居然还是谢权。
“快起来!”
谢权道,“游大人,不能睡了!出大事了!”
游淼醒了,登时一个激灵,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都在找你!”
谢权哭笑不得道,“政事堂的门槛都被踩破了!我听说您带着小厮走了,昨夜就没留宿,想到可能在墨烟楼里。”
“先生出了什么事?”
游淼蓦然一惊,谢权忙道,“孙先生没事,倒是聂将军,今天去上早朝了!”
游淼简直头疼欲裂,好说歹说,聂丹果然还是上朝去了,想也知道是什么事,谢权在一旁等着游淼洗漱,游淼匆忙折腾完,把脸一抹,早饭也顾不得吃,便跟着谢权离开。
车并非停在政事堂外,而是将他带到了兵部后门,推门进去,里面坐了一屋子人,平奚、林洛阳、秦少男,依旧是当年京城的这一帮人,里面还多了个谢权。
平奚一见游淼进来便道:“聂丹今日入早朝,上了一道折子。我们都急疯了。”
“少废话。”
游淼道,“有吃的么?先上早饭。”
满屋子人愁云密布,等了半天等来游淼,第一句说的竟是这话,众人又都蔫了。
平奚让人上了清粥,游淼稀里呼噜地吃了,吃饭时一众人看着他,没人说话,吃完后又上了茶,游淼端着茶盏,沉吟不语。忽然察觉到异样,扫视这些公子哥儿,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从前没有的神色。
是了……现在他游淼,已隐约成了众人之首。再没有人敢训斥他,反而要听他的吩咐,听他的安排。孙舆病重,游淼就是下一任的参知政事。二十二岁的他,即将官居极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左右整个朝廷的政要。
“这事陛下昨天下午就知道了。”
游淼道,“御书房里吵的也是这个,别告诉我,你们在宫里都没有眼线。”
游淼视线一扫,便知众人心下了然。
“今天决议如何?”
游淼道。
“聂将军死谏。”
平奚道,“陛下龙颜大怒,但没有治他的罪。只让他在京中等着,前线安排都交给李治烽。”
秦少男插口道:“我听李延说,昨日下午你也在场?”
“在。”
游淼道,“此事不能速决,只能拖。我这么说罢,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我是不赞成废立的,至少现在不行……奇怪。”
游淼忽然察觉一事,问:“李延呢?”
平奚摇摇头,游淼问:“没有来?你知会他了没有?”
“他被陛下留住了。”
谢权说,“我下早朝时亲眼见了,陛下召他过去。”
“别管李延了。”
秦少男愤然道,“谢家、唐家、林家都赞成和谈,言下之意,也都认为该废立,当着陛下的面说这些,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今日朝上聂将军支持者众,将近一半官员倒向他。而不赞成和谈的,一个不敢做声。一个个话中都带着话,见聂将军调了风向,尽数墙倒众人推了。不附议他们的,就是罔顾国法,不忠不孝之辈。逆天而行……”
“和谈是一定要的,毕竟除了和谈。”
林洛阳道,“没有别的办法。如今江南一地要稳住,民生、百姓历经一年大战,已伤了元气,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回二帝,与鞑靼、胡人诸族南北分治,若有可能,黄河以北暂且划给他们……”
“没有用。”
平奚道,“要和谈就必定要换回人质,换回人质,下一步就是废立,你不能让李治烽在前线一声不吭,就那么带兵顶着。他不主动与鞑靼、胡人交涉,也不开战,算是什么意思?况且咱们不吭气,鞑靼人未必就会遂了咱们的意,只要派一队人,先将北方的人质送回来,再要求和谈,你迟早会陷入被动之局。”
说来说去,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江南士人赞成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