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背着手站在窗子前看着院子里的流水曲廊,沉默了半响,这才轻叩着窗台慢声道:“这事,不怪你,是我没说清楚,我明日会去与钱姑娘说清楚的。”
“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晚上还有要事。”
柳河边作揖边回道:“是。”
李景回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桌子上的茶水放的有些久了,入口带起一阵凉意,他就这么咽下。
原本他打算让柳河送那相见的姑娘先回去,等祖母知晓了真相后他就去负荆请罪,就是按家法处置他也甘愿。
可没想到那要与他相见的姑娘竟是钱穗穗,而且还让她不高兴了……
事情不可再拖,他就这么去了祠堂跪着。
他没去相见姑娘,而是在祠堂跪着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蒋玉兰的耳朵里,蒋玉兰拄着拐杖风风火火地就赶到了祠堂,一看到他这样,就知道他又没去,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绷紧了脸,大声喊道:“阿凤!拿家法棍来!”
被唤作“阿凤”的侍女眼看自家老夫人是真的动气了,不敢磨蹭,从祠堂的供桌上取下有手臂粗、比老夫人拐杖还要长的家法棍。
蒋玉兰又喊道:“老张,你也在我们家待了几十年了,这棍子还是由你来替我打,记住,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给他放水。”
老张是个中年男人,人看着瘦弱,力气却不小,他也是蒋玉兰年轻时从大街上救下来的孤儿,从小到现在最是听蒋玉兰的话,可此时拿着家法棍,对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少主人,也一时有些不忍。
蒋玉兰撇了他一眼,冷声喊道:“动手!”
家法棍由木头制成,打在人的脊梁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棍子下去,李景跪在地上笔直又宽阔的后背竟然猛地向前移了分寸,人却是生生忍住,一声都没吭。
打完一棍子,老张看了眼蒋玉兰,见她没喊停,也不敢停下,又用同样的力气接连打了几下。
棍子挥起又落下,在半空中带起风的声音,在场看的人个个都是一顿心惊肉跳,偏偏挨打的人始终沉默着。
蒋玉兰看到这样更怒了,喊了停,指着供桌上的牌位,说道:“阿景,你今日当着你父亲母亲的面给祖母说清楚,我给你找了这么多姑娘相见,你为何一个都不去见!”
李景紧抿着唇,额上已经疼出了细细的汗,听到问话,不卑不亢的沉声说道:“祖母,孙子如今刚刚上任,对县中的一切都还不太熟悉,并且县中事务繁多,一切都是百废待兴,如今这种情况,你让孙子如何有心思考虑自己的婚事呢?”
蒋玉兰一时也噎住,自己的这个孙子为百姓做实事的心思她最是清楚,他这一两个月为福运县忙碌的身影她也都看在眼里,往往她都睡醒一觉了,他才于深夜中回来,有的时候就像今日这样,更是忙到天亮才能回来。
她叹了口气,终是心软,决意不再逼他,人一时也松懈了下来,念叨着:“好好好,是祖母老糊涂了,你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和考量,以后祖母不会再干扰你半分。”
蒋玉兰走后,李景才终于支撑不住,眼看着要倒下去,老张连忙去扶,心里担忧又后悔:“少主人,都怪我,下手太重。”
李景苍白着脸摆了摆手,微声:“张叔,切莫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