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huā讪讪地清了清嗓子,接着又继续叫着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院子里依旧是无人应答。
拈huā尴尬地回头看向自家老太太,虽然与人交际是她的强项,可是这……根本就没人出来跟她交际呀!
所以还得靠拾贝才行。
梅姑奶奶看了拾贝一眼,拾贝欢快地点了点头,挽起袖子,手上捏成了一个拳头就往刘家的门上砸,而且还是一边儿砸一边儿大声叫道:“有人吗?!有人吗?!我们老太太来瞧刘家二奶奶来了——请问有人在家么?哎,老太太,这院子里好像根本就没有人——您说,会不会是刘家二奶奶她们出去了呀?”
拈huā素来为人缜密仔细,于是她就站在一旁一边儿扶着自家老太太一边儿沉声仔细地观察着,接着她突然沉声道:“不会!里面应该是有人的!哪户人家在家里没人而自己又要出门的时候是不上锁的呢?这不是上赶着让人家来偷鸡摸狗的吗?!而且……咱们这么使劲儿推门都推不开,我想,这院子肯定是在里面上锁了!由此推断,里面是有人的!”
梅姑奶奶闻言后,面色也变得凝重而严肃起来。因为梅姑奶奶相信,若是于二姐在家,不出意外的话,她是绝对会出来应门的,就算她在休息,可是家里不是还有小丫头在照顾着她吗?!总不会连那个小丫头也耳朵聋了吧?!所以——一定是出事了。
“老太太……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拾贝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梅姑奶奶。
梅姑奶奶缓缓闭上眼睛,叹道:“拿斧子砸开便是……”
“可是这……这不好吧……毕竟这不是咱们周家……”拈huā对此事,那简直是无不担心无不忧虑。
“这儿虽然不是周家,可是这里却是我侄孙子的家,再说了,我周家光风霁月的名声,在青阳镇也是无人能诟病的!拾贝,去隔壁人家里借一把斧子,人家若要问是谁接的,你就说是周家的老太太、刘家的姑奶奶——刘梅便是!”梅姑奶奶对于拈huā与拾贝在性格上的差别倒是非常善于利用的她知道拈huā是个温柔沉稳的人,这丫头虽然是个可靠的人,可是她的性子里却偏生少了一股倔强执拗的脾气,所以拈huā是绝对不会下手的,而拾贝就不一样了,拾贝身上有的,正是拈huā所没有的。所以梅姑奶奶才把打头阵这样的重任交给了拾贝而非拈huā。
拾贝是个爽快人,她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从别人家里借了一把斧子就往刘家的大门上狠狠地砸去,这一壮举,倒是引了巷子里不少人探出脑袋来瞧。
“刘老抠这是犯了什么事儿了……怎么就惹上了这样的人家?!”
“不知道啊……这几天他家不都是安安静静的、好好儿的吗?!”
“嘿嘿……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刘家这几天虽然没什么风浪,可是前几天却的确是出了事儿的!”这显然是个知情者……只是不知道他知道的那事儿到底是添油加醋来的,还是听风就是雨来的。
“哎,他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这就是个好奇心大的八卦者。
“嘿嘿……不可说……不可说……”
“哦?这位大哥知道些什么吗?”拈huā微笑着走到这人的面前,笑靥如huā地看向他。
那人看着一个面若芙蕖的女孩儿秋波盈盈地看向自己,说出来来也是彬彬有礼呵气如兰,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婉转空灵,简直比那劳什子的百灵鸟叫还要动听,于是那人就双眼看着拈huā发起了痴:“我不……不……不知道……”
“嗳哟,这位大哥,你就告诉我们吧!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拾贝眼珠子一转就把斧子扔给牛车的车夫,一转身小身段儿翩翩走上去,双目顾盼流波,一颦一笑,一撅嘴一撒娇,就像一只小猫儿在挠痒痒似的,尤其是她梨涡里那颗痣,也随着她嘴角的牵动毫不安分地跳跃起来,看上去倒自成一段妩媚风流的态度。
“我……这……那好吧……”那人终于在拈huā拾贝的联手攻击下表示投降“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那日我们哥儿几个瞧见那刘老抠到那个骚……咳咳,就是那个胭脂巷里的梁金桂屋里呆了许久……过后,过后那刘老抠的娘子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事儿,于是她带着丫鬟就去了梁金桂的屋子里……然后……然后就听说刘老抠的娘子已经好几日没出现了,估计是回娘家了吧?”
“什么?!竟出了这样的事情?!”梅姑奶奶又是惊又是怒“拾贝,还不赶快把门给我砸开!”
这下是真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