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时候,朴京的学校文理分科刚结束,朴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理科,因为理科是最有机会获得公派留学的学科,学文科被认为是不务正业,没有前途的学科,那个时候老师总是有一句不知道哪里来的顺口溜: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在很多女生看来,这句话却让她们害怕起来,数学的不可以理喻,物理的摸不着头脑,以及化学的匪夷所思,在这些女生看来,走遍天下不是她们害怕的,而数理化才是她们恐惧的开始。所以自然而然的,理科班和文科班存在阴阳不调。在高二的时候,历史课和政治课依然在理科班进行着。朴京并不喜欢理科,他喜欢的是文科,他喜欢地理的纵览世界,喜欢历史的纵横捭阖,也喜欢政治的口若悬河。所以在上文科课的时候,他感觉到有难觅的轻松感。
东欧巨变,苏联解体这样的话题在一群理科生中间依然讨论的火热。
“朴京,你说这苏修解体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老师说是西方世界的瓦解,西方世界真的有这么厉害,把苏联老大哥给拉下马。”
“堡垒通常是是从内部攻破,苏修发动罪恶的入侵阿富汗战争,穷兵黩武,内部僵化,高层贪污腐化,这才是根源。”
朱沪靠在教室外的栏杆上赞叹道:“啧啧,都学过历史和政治,我怎么就不知道。”
“书本上是不会教这些东西的,得从报纸上看。”
“那你说那韩国小棒子怎么会这么好运,又是举办奥运会,又是被新闻上称为初级发达国家的?”
朱沪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一条“大大泡泡糖”,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整条递给朴京。
朴京接过那条泡泡糖直接放进了裤兜,朱沪刚要开口,朴京就像个教书先生一样背着手说:“他们在军阀朴正熙的领导下,加上美国的帮助,自然是如鱼得水,走上了高速发展之路,再加上韩国人勤奋,自然能够被称之为亚洲四小龙。”
“嘴能犁地,我看你上课净看报纸了。”
朱沪在赞叹声中似乎忘记了朴京侵吞了一整条口香糖的事实。
上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朴京裤兜里的口香糖,在进教室门之前,他拉住朴京,索要口香糖。
“一周吃一次肯德基,少吃点口香糖。会串味儿。”
“还我。”
朴京进教室门之前,朱沪还是从朴京裤兜里把口香糖拿了回来。作为班上生活条件最好的学生,大家都用羡慕,甚至嫉妒的眼光来看他,只有朴京和他聊天的时候,能褪去客套或者讽刺,像两个同学一样来聊天。朱沪的父亲是年入十万,这是他父亲在开家长会的时候说的,他开着桑塔纳出入学校,和其他家长清一色骑黑色自行车比起来,这辆白色的桑塔纳的出现让一向开朗的朱沪变得开始自闭。自闭来源于那些刺耳的声音:
“别被这样的纨绔子弟给带坏了。”
“他将来肯定得靠他老爸,否则一事无成。”
“他一定考不上大学!”
事实上,朱沪的学习成绩不错,这被其他家长渲染成贿赂老师,请私教。这样的声音朱沪并不是不知道,他选择沉默,只有和朴京一起的时候才会打开话匣子。
在学校的时候,他只有朴京一个朋友,昂贵的walkan和日本进口的高保真磁带,甚至是新的耐克鞋,他都会借给朴京,这也直接引起了公愤,班里的同学都把朴京称之为一个拜金主义者。说起来也怪,朴建勇和左梅虽然知道这些,父母似乎有过类似被人非议的切身体会,所以并未阻挠朴京和朱沪一起玩。
又是大家最恐惧的物理课。进入高二以来,学生们感受到了物理课难度的陡增,高一的时候尚且还能勉强接受,朴京之前的阶段测验尚且能达到个70分,甚至是80分,但是自从难度加大之后,就只能在60分左右徘徊了,今天是发测验卷子的时刻,物理老师已经摒弃了以往点名念分数的传统,因为这会形成他所说的攀比的不正之风,实际上是为了照顾物理不太好的学生,因为在上次家长会的时候,家长们强烈要求不要再用这样宣判的方式去刺激学生们脆弱的心理。
发卷子的时候,大家手心里都在冒汗,虽然分数已经秘而不宣,但学生们通过私下打听早已知道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