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将几位遇难者下葬,然后在旁边插上木牌,就算完事了。
村里小辈给几人磕了个响头,又烧了点纸钱,就下山了。
一路无言,直到来到这几座“凶宅”,宋里正安排大伙儿给屋里拾掇拾掇。
“知道你们不敢住,就像我说的,收拾出来种蘑菇。
问问村里人谁愿意过来照看,每天二十五文工钱。蘑菇收益归大家所有,按户均分。”
“里正叔,按户分的话,那家里人多的,不吃亏了?”
宋里正摆摆手,懒得扯皮:“你咋不说钱是白得的,有就不错了!就这么办,不愿意就不给你分了!”
“别呀,我愿意,愿意!”
人就是这样,活着还有指望,没了,就真的没了。
不会有人时时刻刻惦念着你,所有悲伤的情绪,仿佛在下葬那一刻,也跟着埋到了土里。
凌家人听见外头的动静,却没出去看。
若是喜事,还能凑凑热闹。可外头在办丧事,他们就当不知道吧。
主要也是跟那几户不怎么熟,惋惜惋惜,也就过去了。
池兴月将《人体解剖学》的前三章拿给程大夫,示意这就是医圣大人的手札。
程大夫看着宣纸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心情复杂地说不出来话。
心想二少夫人哪哪都好,就是这字,是真不如其人啊!
仔细看去,发现竟然是大白话。
眉毛蹙得死紧,不明白医圣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多费笔墨啊!
池兴月好心解释:“大概,是怕捡到它的人不明白其中价值,当了引子烧火。”
程大夫听后点点头,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如果不是上面写的大白话,就二少夫人这才学,怕是真敢扔灶膛里扔。
点点头,珍之重之地将宣纸收好,打算等闲了,再誊抄一遍。
池兴月仿佛猜出了他的想法一样,笑着调侃:“要不让凌一他们帮忙,一人抄一段?”
程大夫白了池兴月一眼,心想这么宝贝的东西,哪是那些大老粗能碰的。
他虽然年纪不小了,可耳聪目明,身强体壮,区区几页手札,可难不倒他。
只能说,想象比现实丰满,程大夫也着实没想到,这白话文的手札能那么厚。
他才抄了两页就受不了了。直呼手疼眼睛花,要凌季恒给他想办法。
凌季恒能怎么办,当然是薅自家下属的羊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