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寰心中暗骂一声:好残忍的手段。
这意外惊人的变化,使那奔近宫门的七八个劲装大汉一齐停了下来。
站在最前一个劲装大汉,伸手抓起那灰衣人,“按在鼻息之上一摸,登时失声惊呼道:“死了!”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却如骤发春雷,全场中人都起一阵惊栗的骚动。
七八个冲上石级的人,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这当儿,突见一个头梳双辫,身着布衣的村女,急急奔上了石级,扶起那灰衣人。
杨梦寰目光一瞥,已然瞧出是沈霞琳,心中暗道:要糟。只好悄然移动身躯,行近石级,准备随时出手救沈霞琳。
只见沈霞琳扶起那倒卧在石级旁侧的灰衣人,伸出纤巧的玉指,按在那人前胸之上,附耳听了一阵,突然扬起右掌,在那灰衣人背后拍了三掌。
她天性善良,眼见这灰衣人身受重伤,“气息己断,如若再不施救,那是必死无疑,竟然把自己改扮村女一事忘去,听那灰衣人心脏仍然微微的跳动,气涌喉间、知是喉间“气舍”“天鼎”两处要穴被人施展闭穴手法闭住,当下先在那灰衣人背后“命门穴”
上拍了一掌,催动了他的气血、然后默运内力,推开了那灰衣人喉间“气舍”“天鼎”
二穴。
只听那灰衣人长长吁了一口气,吐出了一口带有紫血的浓痰,缓缓坐了起来。
沈霞琳救了那灰衣人,立时奔向宫门,扶起了倒在宫门左侧的劲装大汉。
那两个劲装大汉,内功不及那灰衣人深厚,早已气绝而死,沈霞琳虽有疗伤之能,却无起死回生之力,发觉两人死去,只好长叹一声,缓缓退回人群。
宫前群豪,都为沈霞琳的举动震惊,所有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
只听人群中传出了一声深长的叹息,道:“人不可貌像,如非亲眼所见,有谁知这位布衣村姑,竟然是身负上乘武功的武林高手呢?”
沈霞琳伤感两人无故惨死,心头黯然,望了杨梦寰一眼,欲言又止、缓步走向邓开宇的身侧,举袖试泪,垂首不言。
那灰衣人得沈霞琳救治之后,立时盘坐调息,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突然挺身站了起来,目光转动,四下寻望一阵,急急奔向沈霞琳身前,抱拳一揖,说道:“多蒙姑娘相救,在下是感激不尽。”
沈霞琳低声说道:“你性命虽可保住,但从今之后,不能再练武功,不用留恋此地了,快些离去了吧。”
灰衣人说道:“在下承蒙姑娘救命,大恩不敢言报,但望姑娘能够赐告姓名,在下亦好……”
沈霞琳摇摇头,接道:“不用了,你快些去吧!”
那人望了沈霞琳一眼,回头行去,走了几步,重又回头走来,说道,“姑娘虽然不愿留名,但望能留个住址也好,在下……在下……”
他似是有着难言的苦衷,在下了半天,仍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邓开宇本待发作,但见那人满脸诚惶诚恐的样子,不似有轻薄,代为接口说道:
“日后你到鄂北邓家堡去,找邓少堡主,就说找一位沈姑娘就行了。”
那灰衣人望了邓开宇一眼,转身急步而去。
经过这一惊人变化之后,果然无人敢再擅往那纯阳官闯去。
无数群豪,都在很耐心的等待着。
天到二更,月过岭脊,已是群豪入宫的时分。
只听那纯阳宫中,鼓鸣三通,钟响九声,两个青袍道装童子,缓步走了出来,每人手中高举一盏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