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本来很单纯,很简单,就是夹杂了世俗的纲常伦理、人间的尔虞我诈,才变得沉重不堪。
陈三爷没什么野心,当初来天津卫,是被逼无奈。
他逃出曹县后,已经准备金盆洗手,再不涉赌,可在东北为了报七奶奶收留之恩,不得已赌了一把,后来和玫瑰流落江湖,蕉老二威胁大流杂技团,这才进入天津。
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威胁恐吓,一浪接着一浪,打得他抬不起头。
起初,他对沈心茹没有丝毫非分之想,他知道自己贱如草芥,配不上这个温文尔雅的姑娘,他只想完成蕉爷交待任务后,离开天津,永不再踏进天津卫一步。
可风云涌动,时局变化得太快,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只有拼死一搏,用尽全力活下来。
经历了血与火的历练,他的心态变了:只要沈心茹不离不弃,他必生死相依!
又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死缠烂打,两情相悦,我怕什么?
对天说话,问心无愧,半条命都搭进去了,就是为了沈心茹的平安。
陪她一生一世,不可以吗?
杂技团的小丑,就没有追求爱的权利吗?
四百万!四百万!必须半个月之内弄到四百万,稳住蕉老二,一切就能实现!
沈心茹此刻也生死不顾了,她压抑得太久了。
被自己的父亲一次次欺骗,一次次威胁,她受够了!
陈三爷即便放了一个假炸弹,都不忍心让她受惊吓,冒死扮作红娘,把她引开,这就是爱。
眼里只有彼此,说也说不明白。
沈心茹搂着陈三爷的脖子,凝望着陈三爷,眼神里都是期待。
陈三爷一低头,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香唇上,沈心茹身子一颤,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陈三爷的炽热和柔暖。
两人的心怦怦直跳,隔着肋骨,彼此都能听见。
铛铛铛!吴妈在外面敲门了:“小姐,晚上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吴妈觉得不对劲儿,沈心茹和陈三这次来势凶猛,红男绿女,血气方刚,未免真的做出些什么,如果仅仅是拥抱接吻,形势还可控,蕉爷不至于打死自己,万一小姐把持不住,生米煮成熟饭,蕉爷能把自己放在蒸笼上蒸了!
陈三爷赶忙停下来,沈心茹扑哧一笑,转头道:“吴妈,陈先生不在这里吃,他一会儿就走!”
“哦。”
沈心茹再次搂住陈三爷的脖子,陈三爷揽着沈心茹的腰,正准备再做个“吕”字,吴妈又是一阵砸门:“小姐!院里的花该浇了吧?”
“嗯!您浇吧!”沈心茹回答。
“小姐!那盆紫罗兰,是不是该施肥了?”
陈三爷听出了吴妈的紧张,对沈心茹会心一笑,松开了手。
沈心茹嘭地把门打开:“吴妈,我们敞着门说话,你放心了吧?”
吴妈很尴尬:“哦,哦,小姐,我没别的意思,没想打扰你们聊天,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吴妈径直走向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