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远门表弟牟胜利又专门找了一趟胡若云,就是让胡若云看一眼他的长发剃成了短发,拉风的蝙蝠衫、喇叭裤都换成了普通的衣裳。
胡若云给了一个赞赏和鼓励:“行,回教室上课吧”。
牟胜利还是有点担心:“哥,我……我没事了吧?他们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吧?”
胡若云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快滚蛋!”
牟胜利开心地跑了。
接下来的星期六,牟胜利又找胡若云:“哥,我爸上一星期说明天带着我去你家耍呢。”
胡若云有点不解:“我家有啥好耍的?”
牟胜利笑的很神秘:“我也不知道,我大爷和三叔也去。”
回到家,胡若云和老爹、二叔说了这件事,老哥俩也有点纳闷:“上了他家门都爱搭不理的,这咋就想起来到咱家串门了?”
可不管怎么着,老舅毕竟还在世,心里不痛快也得以礼相待。
第二天,表叔一大家子来了。
让胡起华、胡振华两家人想不到的是,不但男人来了,女人也来了,就连胡若云的舅姥爷也跟着来了,一辆手扶拖拉机挂着个大大的拖斗,满满当当坐的都是人。
二表叔开着他那辆拉风的大摩托驮着牟胜利。
这阵势,唬得一街两巷的街坊都出来看热闹。
二表叔放稳车子,从兜里掏出硬盒的金芒果香烟给看热闹的爷们散,给足了两个老表面子,胡起华、胡振华赶紧搀了老舅往家里让。
因为前边有准备,堂屋里开了一桌席,坐着两家的男人,胡若云的舅姥爷端端坐在中间,笑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女人们和孩子在厢房开了两桌,也是热热闹闹的。
男人们先是一起喝了三杯,接着是老爹胡起华和二叔胡振华分别给自己的老舅、三个老表敬酒。
主家表示完了,表大爷和两个表叔又反过来给两个老表回敬。
二表叔牟百顺不知道是真喝高了还是借酒遮脸,他举着酒杯连干了三杯后,又分别给胡起华、胡振华倒上:“表哥,今天我代表俺家弟兄三个给恁赔个不是!”
看胡振华要说什么,他摆手拦下:“二哥,你听我说!说实话,你别怨兄弟眼皮子浅,自从没了我姑,我觉得咱们就远了……现在想想俺弟兄仨办那事……唉,我都脸红……”嘴里磕磕绊绊说完,自己又连倒了三杯仰头喝下。
老大牟中和看老二“打了样”,也端起了杯子:“两个兄弟,该说的老二都说了,千万可别计较你这三个老表……打今儿起,你们的舅舅在,咱是亲戚,将来老爷子百年之后咱还是实实在在的亲戚!
就算是我们都没有了,胜利也得认他若云哥和表妹表弟!”
说完也是连干了三杯。
接下来是老三牟百成:“两个表哥,我就不念秧了,都在酒里了!”
说完也是连干三杯。
喝到最后,连岁数最小的牟胜利也端起了杯子:“两个大爷、若云表哥……”
胡若云这才回过啥味儿来,这小子才是主题。
纷纷扰扰一天过去,送走了客人,做为主家的两家子人坐在一起喝茶水。
二婶快人快语:“这回这几个老表可是下本儿了,你看给咱拿的礼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还直接准备了一样的两份,这表嫂表弟媳妇说话也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