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僵住了,齐放犹豫再三,咬了咬牙,上前说:“公主,还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试试。”
“谁?”柴熙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孟玄清。”
“此人是谁?”
“多年前曾是宫中的太医,医术很是了得。”
“赶紧去请。”一听是太医,她没有丝毫迟疑。洛南偏远,本就没有什么好大夫,太医院向来不养闲人,这个孟玄清定然有几分真本事。
齐放面上有些为难:“孟太医已经封山十年了。”
柴熙筠沉吟片刻,随即抛下一句:“照顾好驸马,我亲自去。”转身下了船。
马车驶进城东一个巷子,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前停下。等不及摆好轿凳,她提着裙裾就跳了下去。
“是这里吗?”
“正是。”
院门大开着,齐放在前面领路,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入眼便是十几个笸箩,高高架在木凳上,上面铺着满满的草药。
柴熙筠不禁有些疑惑,不是说这位孟太医封山多年?那这是……
“你们找谁?”一位中年男子从屋里走出来,横着个眉,语气不善。
齐放随即放低了姿态:“请问阁下可是孟太医?”
“这里没有什么太医。”孟玄清收回视线,走到一个笸箩前,手在上面来回拂动,仔细查看是否完全晒干。
“孟太医,这位是……”齐放刚开了个头,便被柴熙筠打断,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自己上前两步,躬身行礼。
“孟太医,我是柴熙筠,驸马被人一剑刺穿了右胸,危在旦夕,还请太医救他!”
一听“柴熙筠”三个字,孟玄清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片刻后,缓缓直起身子,视线从下到上,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
他没拒绝,却也没立即应下,只是盯着她,半晌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知道太医封山多年,本无意打扰,只是……”想起齐景之奄奄一息的样子,她说着,声音也不自觉带出了哭腔。
“驸马如今命悬一线,还请……孟太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算举齐家之力我们也一定会办到。”
然而孟玄清仍是那副表情,对她的许诺没有丝毫反应。
柴熙筠渐渐有些心灰意冷,却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在这小小的洛南,眼下除了孟玄清,没人能救齐景之的命。
这时她的余光突然瞄到齐放手里的剑,脑中登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
眼见孟玄清随手把手中的药草丢进笸箩里,转身朝屋里走,柴熙筠一个闪身,伸手就去拔齐放手中的剑。
剑还未出鞘,孟玄清忽然在门前停了下来,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
“公主稍安勿躁,我去拿药箱。”
柴熙筠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然而低头看着剑柄上自己的手,有些难以相信,前世今生,她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可是方才……
她竟想以命相逼。
自上了船,孟玄清拧起来的眉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