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印历2015年春的这场暴雨,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看架势似乎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雷霆楼,二楼。
江少一行约莫二十人,此刻聚在二楼最大的雷霆阁中。这雷霆阁中又被隔成两个房间,江少手下诸人守在外间,与那惊鸿仙子所带十人各分两桌坐定,桌上自有美酒佳肴,却无人落箸,江少手下众人皆是面色铁青,显是刚刚被那朱立思一人搞得人仰马翻,都觉得脸上无光;另一桌上,那彩虹霓裳宫的五男五女都只是坐着,如入定一般,动也不动分毫。内间中,此刻坐着六人,分别是那惊鸿仙子,雷霆城主李大人,江少,那白衣老者,以及两个面貌寻常的中年人,除此之外,房间中再无一人,就连侍酒的小厮侍女都没进来。
江少关上内间大门,转过头来,嬉笑道:“姐,怎么还戴着这劳什子面纱啊,咱们姐弟这么多年不见了,让我看看呗。”
白衣老者出口道:“少儿,不得无礼。彩虹霓裳宫自有规矩,就算惊鸿仙子是我们江家的人,也不能破了规矩。”
江少不满道:“什么规矩!烦也烦死了,我亲姐姐我都不能看了?”说罢,端起酒杯,仰脖一口喝了。
那雷霆城主李大人此刻开口道:“见过五伯。少儿,莫要闹了。入了那彩虹霓裳宫,侍奉六女神后,就不是俗世中人,自有她们的特殊规矩。惊鸿仙子此番还能念着家族旧情,屈尊与我等相见,已是莫大的荣幸了。”
惊鸿仙子轻启朱唇,道:“五爷爷好,李叔叔好,莫要这样说,惊鸿虽然入了宫中,却是一刻没有忘记家中亲人。只是宫中规矩繁杂的很,这面纱却是不方便脱下,还望五爷爷莫怪。”说完,她顿了顿,继而对着江少道:“弟弟,这些年,爹妈还好吗?”
江少原本喝着闷酒,听到这一声“弟弟”,烦闷情绪一消,笑道:“姐姐到底还是记着我的!放心,爹妈身体自是健康,只是常常惦念着姐姐,都说不该让姐姐那么小就去彩虹霓裳宫的。”惊鸿仙子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也放心了。”江少正欲在说些什么,忽听惊鸿仙子厉声道:“我听说,你这些年,做了不少恶事!是也不是?”江少闻言一惊,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轻声道:“姐姐是在哪听来的这些风言风语?”
惊鸿仙子转头看向白衣老者,道:“五爷爷,阿少虽然年幼,但做的那些事总归是错的。我想应该全是爹妈惯的他,养出了他这一身恶少的脾性。还望五爷爷能多管教管教他,不然,惊鸿下次回来,只得将他手脚打残了带上彩虹霓裳宫,也好过他在外面做尽坏事,最后被人杀死的好。”
惊鸿仙子此语一出,场中瞬间一冷,江少默不作声,低着头也不言语。白衣老者道:“尊仙子法旨。”惊鸿仙子闻言点了点头,对着江少道:“江少,你若再让我知道做了一桩坏事,我自当断你四肢,关在彩虹霓裳宫中,一辈子不许出去,你可听见了?”语调清冽冷酷,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姐弟情深的样子?
江少低着头,道了一声:“知道了。”说罢,无精打采地继续喝酒,再也不说一句话。
白衣老者开口道:“仙子放心,少儿我自当好好管教,若是他在犯浑,不劳仙子动手,江家自当废了他。”他话锋一转,又道:“今日请仙子来,其实是有一事相商。”
惊鸿仙子点点头,道:“可是为了那封印师进阶大会?”
白衣老者道:“正是此事。彩虹霓裳宫历来作为封天特邀贵客,有特权参加那最终盛会。此趟不为别的,但求仙子念在家族旧情,为我江家夺得那大会最终的胜利。”说完,众人皆紧张地看着惊鸿仙子,场中一时安静地有些沉闷。
惊鸿仙子低着头,想了半响,抬起头来,清丽的眸子中透着一丝犹豫,道:“五爷爷若答应我一件事,也不是不行。”
“仙子但说无妨。”
“我要江少一个新的人生,彻底改过自新,与过去那些肮脏的事情断绝。”
白衣老者笑道:“这是自然,少儿为我江家下一代家主,不用仙子多说,家中诸人也自会约束管教他。”
惊鸿仙子眼中精光一闪,犹豫之色顿消,道:“好!”
雷霆楼,一楼。
朱立思与店家要了间雅座,小多,叶临和张第纵落座,张第纵坐在朱立思身旁,依次过去是叶临和小多。那红衣老者和朱破军挨着朱立思而坐,旁边是四名中年男子,看面貌与那朱破军有几分相似,想来是那朱破军的表亲兄弟,其余弟子则坐在另一桌上。
朱立思端起酒杯,对着众人道:“今日有幸结识三位,是朱立思的荣幸,我先干为敬!请!”说完,仰头将杯中酒喝完。
张第纵也不含糊,端起酒杯一口喝干,道:“客气!”
叶临似是不善饮酒,勉强喝完一小杯,道:“闻言朱公子仗义疏财,嫉恶如仇,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