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太已经传令三军:“进入匪巢后,就自动进入战争状态,命令各部按原定作战计划行动,随时作好应战准备。”
可是,大军呈战斗队形,连续往匪巢府城及其兵营推进三天后,预料中的遭遇战并没有打响。
而十路大军的大包围圈已经形成。想到自己人多势众,出现这种情况既怪也不怪。李白太不由有些骄横起来。这个当年的武状元,不是靠着父兄的裙带关系,他是爬不到这个高位的。而树太子的文状元,却是真正靠实力考上的。如果他今后做了皇帝,估计将成为古今第一个中过状元的皇帝。
在十路大军的进军路线上,李白太给自己选了一条最宽敞最直接的大道,可以很轻松地就杀进黄氏父子的兵营,灭完这些乌合之众后,府城指日可下,黄氏父子三人插翅难逃,到时候,砍下这三颗脑袋,再砍下数万叛军的首级,就可以满载而归,献首阙下了。
尽管身边有谋士反对,其中跳得最凶的,便是李白太亲封的第一谋士黄渤,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理由是:“这条大道因为是官道,既宽敞又平直,但靠近敌军营前,有一段夹山路,长达十多公里,是天然的设伏场所,路两边山虽不高,但非常险峻,单靠人力无法攀爬,一旦被围,再把前后进出口一封,里面的大军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请统帅万万不可让自己和中军精锐去冒险。”
李白太只是笑了笑,然后又把目光转向自己封的第二谋士吴京,吴京只说了两个字:“附议。”就退回班列了。
李白太有些失望,难道就没有支持自己想法和主张的谋士?
他把目光看向自己封的第三谋士徐峥。徐峥可不是一般人,他先没有表明自己是反对还是支持,而是倒打一耙,问道:“统帅想走最好走的路,没有什么大错,没有谁喜欢走没有人走过的路,除非他是鲁迅,不过,恕在下愚钝,请统帅阐明一下你选择的理由。”
李白太对徐峥非常感兴趣,总算有一个说话讲策略的家伙了。只是他没有先阐述,而是反问徐峥:“鲁迅是谁?”
徐峥道:“一个文学家,来自一千多年以后的时代,不久前,考古学家从墓里挖出了他的不少着作,我看了一些,非常不错。”李白太对文学不感兴趣,对文学家说过什么话,更不感兴趣。对考古更是门外汉,反正挖出来的东西,都他娘跟三星堆一样玄乎,至于现在挖未来的祖坟,他也觉得很正常。时空原本就是人为的概念,是虚幻的,无所谓过去与将来。他现在活着,还想活得更好,才是压倒一切的关键,其他都是空了再吹吧。
“嗯,我不管那些个鲁迅了,我先说说我的理由吧。”李白太还是读过孙子兵法的,虽然从来没有实战过,但在一众谋士和将领面前,他不掉掉书袋,拉拉书单,就显得自己太没有水平了。尽管,他的真实学历,只是一个私塾毕业的小学生。但这个不重要,他是皇上钦点的武状元,这可是硬牌子学历,哪怕他的文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他也不怕。
“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白太刚一说出第一句话,在场的所有谋士和将领都笑了,这黄腔开得可真好。
但没有人指出,也不敢指出,笑完之后,徐峥就夸道:“统帅真高明,记忆力真好!”
李白太并不傻,他知道这话不是孔子说的,而是孙子说的。《孙子·谋攻篇》中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意思是说,在军事纷争中,既了解敌人,又了解自己,百战都不会有危险;不了解敌人而只了解自己,胜败的可能性各半;既不了解敌人,又不了解自己,那每战都会有危险。
他之所以要张冠李戴,就是想看看手下将士,有没有人敢指出来。就像赵高当年指鹿为马一样,你不要以为赵高不知道马和鹿的区别。他是想用这个方法检验谁是自己的“跟屁虫”,谁在跟自己唱反调。结果自是不言自明。
今天他故意这样说,结果,数百名谋士将校,都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他错了,只有徐峥明夸暗讽提示了几句。这家伙,显然不跟自己一条心,就算老子说错了,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再说了,出处虽然弄错,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你有必要阴阳怪气吗?如果老子解释几句后,你在大事上再不顺着我帮着我,那本帅可就不客气了。
李白太对手下们的表现基本满意,这才是统帅的权威,哪怕错了,你们也得听着,敢说半个不字,让老子下不了台,那老子就摘他的人头。两军交战在即,正找不到人头祭旗呢。
他对徐峥轻哼一声,听不出是赞成还是反对,只能表明他已经听到你的话了。他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打仗第一打实力,第二打情报,第三打英勇。现在我王师三样都具备,而反观叛军,地盘只比针尖大,人数只够我们塞牙缝,而英勇,包管叛军的人看到我们大军的旗帜后,就会望风而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四周立即响起掌声,除了少数几个谋士,几乎所有将军们都微笑着鼓了掌,表示非常赞同统帅的观点。
徐峥也鼓了掌,刚才由于个性因素,向来口无遮拦的他,正为自己暗讽统帅而后悔,现在赶紧搬一局回来,他接过话茬说:“李帅说得真好,一下就抓到了问题的本质,我们王师已经胜券在握,那黄氏父子已经成了案板上的肉,不管我们怎么个打法,他们都插翅难逃。请李帅再说下去。”
李白太对徐峥的话终于满意起来了,说:“至于第一谋士黄渤先生和第二谋士吴京先生表示反对,我也可以理解,事实上,我这次还有一个战略安排,那就是以自己为诱饵,吸引叛军主力来攻,然后我军另外九路大军以我为中心圆点,在外围对叛军实施反包围,到时候,我再来一个中心开花,包管叛军一个都跑不了。”这话听着有些耳熟,当年张灵甫也是这么想的。可见不管间隔多久,君子所见总是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