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带回去,小心藏起来,自己找机会悄悄吃下去。”阮时解眼里含笑警告道:“别偷偷不吃,过两天你病要是还没好,我们就得再去一次医院,这回说不定就得打屁股针了。”
樘华脸鼓了一下,看着阮时解,叹了口气,“知道了。”
阮时解揉揉他脑袋,“回去睡吧,晚安。”
“先生晚安。”
第34章玻璃
吃过药后,樘华回去很快便沉沉睡着了,第二日醒来头脑还有些昏沉,面色也不太好看。
江平原不放心,探过手来摸他额头,忧虑地看着他,问:“公子,要么在这里歇息一日,我去给您请个大夫来瞧瞧罢?”
“别。”樘华苦着脸,一想到大夫,他就想起那些和着水在嘴里散发苦味的药丸子,他道:“我就是昨日有些没歇息好,在马车里睡一会儿便好。”
江平原摸他额头,没觉着发热,见他坚持,只好作罢。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下午到了濡川县,樘华在车上几乎睡了一日,脸上多了点睡出来的红晕,总算不那么难看了。
江平原松口气,快速帮樘华铺好床后,指挥余义宁维收拾东西,又叫他们提水来,好让樘华早些洗漱完用过晚饭后去睡觉。
樘华睡了一日,骨头都酸了,想出去走走,然而江平原怕他受风,不肯让他出去,樘华抗议无效,只得爬上床,艰难酝酿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樘华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睁眼却见天边晚霞正红,还没天黑。
他睡不着,披衣起来,问了句,“外头怎么了?”
“公子。”余义听到动静,忙进来伺候,“是何发家两个儿子。”
“嗯?哪家?”
余义提醒,“他家去年婆娘病重,还是您伸了把援手,让他们来庄子上做活。”
他这么一说,樘华一下想起来了,脸上带了点笑意,问:“他家如何了?病人病好了罢?”
余义摇摇头,脸上带着抹同情,压低声音道:“年关雪大,他家有病人,手里银钱不足,房屋疏于修缮,年二十八那晚,房子塌了,一家七口人只活了两口。”
樘华难以置信,睁大了眼睛,“年二十八那晚不是没下雪么?”
余义道:“先前雪下得大,他家泥砖屋,墙壁被泡软了,晚上不知怎么砸下来,何发与他婆娘当场被砸死,他家大的那个儿郎与女娘只活了一会也死了,小女娘在家里躺了好些天,年初三才没了。两兄弟住侧屋,墙往外边倒,侥幸逃过一劫。”
樘华听得心里难受,“他们现在过来是?”
“何发家里穷,一口气没了这么多人,只剩两个少年郎,亲戚朋友再帮衬,一时凑不出收敛尸身的银钱,何家两兄弟想卖身给您。”
樘华一时听到这样的惨事,怔了一下,叹道:“卖身便莫谈了,你让平原进来。”
余义忙转身出去请江平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