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毫无预兆的,他手下微微使力,那条蛇便化作了一抹幽蓝色的烟雾。安、冽。幽蓝色的烟雾里,削薄的唇勾起了一抹微弱的笑意。“站起来,往你的身后走。”“不会有危险的,安冽先生。”--------------------无路不管这个神神秘秘的人是谁,他应该已经救了自己两命,甚至是三命,如果最开始被拖离火海也是这个人做的的话。安冽将捣碎的草药混合着汁液涂抹在身上的伤口处,顾虑着虽然这个人不知道究竟在哪里,但是声音既然可以传导进自己的耳朵,而且可以指导他的前进的情况下,应该也可以看到自己才是。是以,他只涂了四肢上的伤,连衣服都没有解开——他可不想被一个陌生人看光了自己。此刻他仍然在这片榕树林里,潮湿的空气让他很是有些不舒服,可是他真的累得不行,受伤加上狂奔,将他好不容易积攒的体力消耗完毕,肚子不大舒服,他很饿,可是很显然,这片榕树林里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他倚靠在树干上,本能的四处张望,以免突发什么危险来不及应对。那低柔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又传入了耳中。“很累么?安冽先生。”“……既然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想你也可以告诉我你的了吧?”那人轻笑一声:“你可以随意称呼我,那不重要。”安冽皱起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道:“你……是关在这里的人吗?”那声音停顿了一下,听不出什么起伏的询问:“提起这个,我很好奇,那些关于这片土地的传言。能够讲给我听听么?安冽先生?”虽然脑子里一部分在告诉自己或许不该跟这个连面都不露的人说很多话,可是当你孤身一人时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尤其还是在这个人曾经帮助过你的前提下,还是会本能的认为和这个人说一些话也没什么要紧,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而自己还不至于笨到无法辨认哪些话暗藏玄机。于是他吸了口气:“很多,有两个流传的比较广的……其中一个是,这片禁地由魔法圈禁起来,由巨龙在外守护,在这片地方的中心关押着一位心肠恶毒的女巫,她做过许多坏事,以至于桑络国的埃尔斯国王以及他的子民无法接受,是而被关押在这里,永远不得离开。”他停了一下,那声音并没有响起来,似乎并没有生气的迹象,然后他继续道:“还有一个,据说是一个美貌的公主……”“哈哈……”“……你笑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故事里的主角都是女人,善良的或者邪恶的。”“……”榕树林静了一会儿,直到那声音再次响起来。“你之前问我,这里有没有岩犀。你为什么会需要岩犀?”安冽垂下视线,有些难过道:“是我的母亲……她病得很重,村落里的巫师都治不好,我四处询问了很多人,他们说……只有岩犀可以救她的命。”“……或许,他们在骗你,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岩犀。”那声音意味深长道。安冽眼瞳一晃。他收紧了拳又缓缓的放松下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那声音里添了几分笑意:“然后呢?”安冽仰起头:“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替我寻找到这种植物,或者……至少告诉我我该怎么找到它。”那声音疑惑道:“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为什么不直接说,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这种植物,求你发发善心,告诉我它在哪里?”安冽声音有些冷:“因为没有人不求回报,一物换一物,向来是最公平的方式。”然后他看了眼云雾最盛之处,握拳道:“你一定想我放你出来吧?”那人轻笑一声,调侃道:“放我出来?你不害怕吗?或许我是个坏人,不会遵守承诺,甚至趁机毁了一切,对你而言,一株花草,一位亲人的性命,就要弃所有人于不顾,值得吗?”安冽垂眸道:“但是你一定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当然。“是,我是有一些……想要的东西。”“我也确实非常想要离开这里。”“但你没那个力量能够放我自由。”“……没有人可以放我自由。”那声音似乎有些落寞,也有一些认命。尽管安冽知道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很糟糕,但任何人在这样的选择面前,得知自己不需做出一个人和一群人的选择的时候,肯定都会高兴的。于是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那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你告诉我岩犀在哪里,让我去救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