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五百两,只要钱到位,老娘不仅不会管你,还能给你未来的王妃伺候伺候月子,否则这钱我拿着良心不安。】原本刻意避开宋青苒那花痴眼神的宁濯猛然听到这么一句。他迅速回头,却见眼前貌美柔弱,一看就不能自理的小外室正哭得梨花带雨。“……”宁濯陷入了沉思。成了霸道王爷的外室宁濯出门前,因为府上几个小崽子调皮,导致他的脑袋被门夹了一下。府医已经诊断过,暂时无大碍。可刚才似乎无人说话,他却听到了声音。莫非是脑子出现幻觉了?宁濯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宋青苒脸上幸福的泪痕原本都要干了。这会儿被宁濯黑沉沉的眼神打量着,她不得不艰难地再次挤出两滴来,开始茶言茶语。“青苒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只要能跟在王爷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美人如此善解人意,本该有所动容。然而宁濯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你的钱是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知道,但我的钱,肯定是大风从你那儿刮过来的。】宁濯瞳孔一缩。“去把府医请进来。”宁濯看向身后的临夏,沉声吩咐。鉴于宁王爷出门前脑袋刚被门夹过,事后也不听人劝阻,非要来庄子上。府医担心这位主子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所以背着药箱跟来了,一直等在院外。宋青苒没想到宁濯这么贴心,知道她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还特地给她带了府医来复诊。正感动,就见宁王爷收了伞,修长挺拔的身躯绕开她径直走进堂屋,在桌边坐下。府医熟练地从药箱里取出小脉枕。宁濯将手搭了上去。“王爷可是觉得哪里不适?”府医问得小心翼翼,“脑袋疼不疼?”宁濯抿唇,看了眼杵在门口一脸无辜的小外室,说道:“精神有些恍惚。”府医一听,顿时冷汗涔涔。看吧,他就说脑子被门夹有后遗症来着。宋青苒比府医更紧张,她急忙扑过来,眼泪汪汪,“王爷,您没事儿吧?可千万别吓妾身呀!”【不会吧不会吧,你好歹是个霸道王爷,不会真把自己说过的话当屁放,承诺好的每月五百两,一转头就推说精神出了问题,想赖账吧?网络抑郁症人传人都传到古代来了?】宁王爷搭在小脉枕上的手抖了一下。——离开之前,宁濯单独把绘冬叫到院外询问。“宋青苒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绘冬直点头,说宋姑娘病了。“又病了?”宁濯记得,当初带她回来的时候,她才刚因落水病过一场。绘冬道:“姑娘起烧的时候都在念叨王爷,许是一个人到了这儿无亲无故,郁结于心所致。”宁濯:“……”现在只要一想起宋青苒那张脸,他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那些奇怪的声音。说来也怪,听不到别人的,偏偏只能听到她的。回头时,宋青苒正站在院门口朝这边张望,小脸被冻得愈发惨白,削瘦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摇摇欲坠。她在送他,眼里饱含着对他的无尽眷恋与深情。这般弱不胜衣我见犹怜,跟那个声音完全不搭边。宁濯捏捏眉心,敛去满心疑惑,转身走人。——目送着宁濯的马车彻底走远,宋青苒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绘冬为她高兴,“太好了,姑娘等了这么久,也算是暂时有个……”她本打算说名分,可一想外室也算不上什么正经名分,于是话到嘴边机智改口:“暂时有个可依可靠的人了。”这话宋青苒赞同,她每个月躺赢五百两的巨款,可不得依靠金主么?不过,她得尽快想个法子回趟家,跟原主爹宋弘好好解释一番。否则她一黄花大闺女,一没出嫁二没出殡,就这么莫名其妙不在家,村里人能不过问,她爹也得闹翻天。临夏手中拿着府医临走前给宋青苒开的方子,喜道:“王爷说,他明日还会过来,奴婢现在就去抓药,姑娘按时吃,有王爷在,姑娘的病应该很快就能痊愈了。”“明日还来?”宋青苒有些惊讶。看宁濯临走前的表情,分明是厌恶她的。五百两高薪聘她当外室,想来也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她还以为他这一走,至少又得十天半个月才会来一趟呢。俩丫鬟不解,“王爷这么宠姑娘,姑娘不开心吗?”她们只是下人,自然无法揣测主子的心思。只是很直观地看到了,王爷虽然把宋姑娘安置在庄子上,却是一样也没亏待她。要知道当丫鬟,一个月顶了天也才二两银,高门大院里的妾室姨娘,再得宠,每个月月例也超不过十两。王爷一来就给宋姑娘每月五百两。这在她们眼里就是宠,还是宠得没边儿的那种。宋青苒弯唇笑了笑,“开心,当然开心了。”每月五十万,她去给菩萨烧香都不敢许这种愿,生怕菩萨连夜扛着庙跑了。——宁濯回到府上时,大门外已经有人等候多时。“宁濯,你小子去哪儿了?我都等你半天了。”说话的是宁濯发小,永定侯府世子秦朝阳。一身华贵紫袍的秦世子这会儿正口吐白雾,双手拢袖,站在一块警示牌前冻得瑟瑟发抖。警示牌上宁王爷亲书的几个大字龙飞凤舞,气势非凡:秦朝阳与狗,禁止入内。早前宁濯前脚刚出门,秦朝阳后脚就来了,没见着人,便一直等在外头。“有事?”宁濯收了伞,顺手递给身后的护卫。“哎!”秦朝阳四下扫了眼,凑上来压低声音道:“我可听说了,皇上准备给你赐婚让你娶那刁蛮公主呢,想好对策没?”宁濯沉默着没说话。秦朝阳见状,顿时一副贱兮兮的欠揍表情,“哈哈哈,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大的事儿,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情吧?”宁濯偏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秦朝阳有些毛骨悚然。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我今儿可是特地来跟你通风报信的,等你等得都快冻成孙子了,你不让我进府,也不能如此绝情卸磨杀驴吧?”“说起驴……”宁濯顿了一顿,“我记得有一年,你嚷嚷着非要骑驴,最后脑子让驴给踢了,可曾留下后遗症?比如,出现幻听?”秦朝阳:“?”宁娇娇“宁濯,你他娘的揭我老底是吧?”秦朝阳炸毛了,“我不就是一不小心发现了你睡觉的小秘密么,你限制我入府,把我跟狗排一块儿也就算了,还翻我八百年前的黑历史?宁娇娇,你至于吗?”“宁娇娇”这个称呼,成功让宁濯黑了脸。“滚!”一个字说得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秦朝阳身为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侯府世子,众星捧月惯了,哪能受这份气,捏着拳,死瞪着宁濯,大声吼回去。“滚就滚!”“宁娇娇”这个绰号并非秦朝阳原创,而是宁濯已故的生母,先王妃给他取的。小时候的宁濯,长得玉雪精致,还很爱玩儿。可惜爹娘都是武将,三天两头就往军营里跑,时常不在家,很难有空陪他。宁濯为了偷跑出府去找娘,有一次被他大哥二哥忽悠穿上了小裙子,头上扎着两个小花苞,还戴了漂亮的珠花。一心盼女儿的先王妃见到小儿子,当场就被惊艳了。“娇娇”的昵称便是由此而来。——秦朝阳走后,宁濯抬步入府,他没有去见祖母老王妃,而是径直去了祠堂。纤尘不染的祠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