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今晚他估计是因为太久没玩游戏手生了,也有可能是他跟这个游戏磁场不契合,不擅长这种,所以才这么菜,换个别的类型的游戏就好了。幸好她早有准备,买了不少游戏卡。重新连上游戏,两人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凝重,再次认真地过完了前情提要和教学指南,游戏正式开始了。这是个带恐怖元素的解谜游戏,会有鬼怪追逐的环节,姜梨没跟他说,是因为觉得他这样一个人,肯定不会被吓到的。开局是在一间背景阴森的老房子里,他们开始找起了线索,成功找到钥匙开门出去。打开门的那一刻,房间忽地响起瘆人的电话铃声,游戏角色转过头去接电话,随后是空洞的嘟嘟声,和砰地响起的巨响,很快一切都归于平静。祁容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唇线稍稍压平。这游戏还挺会装神弄鬼的,姜梨不会害怕了吧?他侧眸看了眼身旁的姜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姿势,盘腿在地毯上坐着,身子往前倾。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往前倾代表专注与感兴趣,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眼睛睁得很大,连眨都不带眨几下,十分投入地看着电视,往绿幽幽的长走廊走去。“你人物定在那里做什么,快走。”她回过头催促说。祁容敛收回眼神,依照她所说的操作着人物往前走。只是还没走几步,他的人物被鬼怪突如其来的贴脸杀给杀死了。祁容敛面无表情地放下游戏手柄,调整着自己略微加速的呼吸。“你触发了什么东西,怎么就这么死了?”她很惊讶地说着,按下重新开始的游戏按钮。【我正式宣布祁狗要改名了,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祁狗了,他是祁菜狗!菜菜!】在心底大声嘲笑着祁容敛,她将手柄拿到了自己手里。“我来玩一局,你看好了啊。”她洋洋得意地说。姜梨也很少玩游戏,只有读大学的时候接触过,那时舍友看她生活娱乐单调,非要拉着她一起打游戏。她的那个舍友很特别,精力好得惊人,搞了台电脑主机和显示屏在宿舍里,下课了回到宿舍就是打游戏,打够了才熬夜做课程作业,第二天又能早早醒来上课。就这样,她期末的绩点还能在年级成绩排前十。只是每次和这个舍友打游戏时,姜梨总能很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菜。如今有了祁三对比,她完全没有这个感觉了,她一点都不菜!她很牛!她控制游戏人物往某个方向走去,顺利地通关了第一个小关卡,游戏人物穿过长廊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为了让他有点参与感,姜梨又重新把游戏手柄塞回到他手中,让他跟着继续玩。可他真的在游戏方面跟个木头脑袋似的,姜梨看得很着急,非常想拿过他的手里的那台游戏机。祁容敛忽地转头和她说:“你来带着我吧。”姜梨没理解他的意图,嘴里说着,“在带了在带了努力着呢!”知道她没听懂,他面不改色地将她捞到了自己身前,说:“这样带。”她坐在了他的正前方,他们体型有些差距,这个姿势下,他的下巴恰好碰着她毛绒绒的头发,胸膛环抱着她的背,手往前搂,手里拿着个游戏机,像是在背后抱着她。虽然是这么个亲密的姿势,但他还挺矜重的,没贴着她,只是虚虚地搂着,仅仅用气息环抱侵占。姜梨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个姿势啊啊啊太暧昧了吧!】【虽然我们是未婚夫妻,虽然我们刚才狠狠地打啵了,但是!但是!】总感觉自己身上的气息要和狗男人的融为一体了,姜梨浑身还是止不住地犯上热意,疯狂走神,压根忘了自己想要指导他玩游戏的目的。“小梨,专心点,我们的角色要死了。”祁容敛低低笑着提醒她。在他的提醒下,姜梨强制拉回注意力,她的手碰着游戏机按键,被他温热的手包裹着,是另一番别一样的体验。游戏剧情逐渐步入高潮阶段,是一场和鬼魂的追逐战,她这下也没心思想东想西了,再次全身心地投入游戏,目光专注。为了在祁容敛面前保持形象,她压抑着没有说话,内心里却已经叽叽喳喳吵翻了天。上一秒,她的心神还在现实里徘徊。【他完全不紧张的吗!手居然这么干燥一点汗都没出,好温暖哦,我往后坐一点好了,贴着他的胸,试试看是不是传说中有力的胸膛——咦?怎么贴不到,狗男人怎么突然往后挪了】下一秒,她的心神一股子猛地扎进了游戏。【我跑跑跑要被追上来了,这个鬼真的长得太经典了,黑黑长长的头发白白的脸,今晚做梦不会梦见她吧?如果梦到了,我一定要给她编辫子,这头发不编俩麻花辫太可惜了】明明她一句话都没说,祁容敛却被她吵得脑袋疼。给鬼编辫子,她到底怎么想的?由于姜梨的走神,角色被游戏里的鬼贴脸追上,姜梨虽然不怕鬼,但还是被这种跳跃式惊吓和短促的尖叫音效吓了一跳,整个人往身后还冒着热意的怀里缩。这下,他没再躲,将她抱了个满怀。姜梨很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的苦艾香,好像能宁心静气一样的,她那因为受到惊吓而飞快跳起来的心跳慢慢缓和下来。“吓到了?”他低声问道。她的后背贴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酥酥麻麻的,她险些要拿不住手里的手柄,整个人都要泛起热,那才缓下去的心跳好像又上来了。“还好吧,我怎么可能会被吓到。”姜梨嘴硬地说着,重新握紧了游戏机,却听他淡笑了声。知道他这肯定是在嘲笑她,她扭过头瞪他,气愤地踹了他的小腿,“你还笑我,你不看看你自己死了多少次。”她觉得被嘲笑气不过,还想再踢一脚,却怎么都踢不动,低头一看,他的手紧紧地圈住了她作妖的脚腕,怎么都不给她踹第二脚的机会。姜梨猛地就把脚缩了回来,没再看他,假装专注游戏,打开存档顺着再开了一局新的,却总感觉脚腕处的热度挥之不去的,明明他早就松手了。她感觉坐姿不太自在,扭着身子调整了几下,直到他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无奈地叹道:“别动。”意识到隐秘的变化,姜梨僵住了,乌龟挪般地拉开了自己和他的距离,后面干脆从他的怀里钻了出去,一脸正色地盘腿坐在他旁边,眼神还是止不住地想往他身上瞄,但还是艰难地克制住,扯了沙发的沙发毯丢给他,然后转移话题。“游戏开始了,玩游戏。”她说着,找到已经被丢到一旁的游戏机,捡起来操控着人物继续探索。只是这次,她的角色很快就死掉了,姜梨总是控制不住地走神想到刚才那一幕,完全没有心思玩。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他起身去冰箱里拿瓶苏打水,走到阳台吹风冷静。姜梨瞄了眼阳台上的那个人影,他站得挺拔,平日里规整的衬衫袖口不知什么时候解开的,迭起来随性挽起,手里那瓶苏打水的瓶身外壁还冒着晶莹的小水珠,温度应当很冰凉,他却恍若不察地圈着,仰头饮下,喉结轻滚。她努力地不去看他,将注意力重新投回游戏里,等到她又通关一个关卡,他走了回来,姜梨把游戏手柄重新递给他。“来玩吧,后面好像还挺多恐怖剧情的,正好冷静一下。”他没再说什么,接过她递来的手柄,发现她乱瞄的眼神,肃声道:“不要乱看。”姜梨才想反驳说自己才没乱看,却又听到他说:“我不想再喝第二瓶冰苏打。”她立马将眼神重新投到电视上,专注地盯着屏幕,两人重新玩起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