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曜:“懒得吃,拿两块核桃酥就行,早点解决完回来。”温悦比了个ok的手势:“我洗个脸。”梳理完毕,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周家。等周曜离开后,另外两家人才敢发出声音。周江海和林芳房门上的刀痕十分明显,直接劈穿了,要是不修理一下冬天还会漏风进来。夫妻俩脸色很难看,眼底乌青一片,昨晚吵得很晚,今早差点没爬起来。“二哥啊,你跟嫂子没事儿吧?”周青山瞥了眼脸上带着抓痕的周江海,装模作样的开口:“周曜也真是的,越来越过分了,咱们好歹是他长辈,哪有对长辈动刀子的?”丝毫不提林芳干的事儿。周江海没说话,眼里的怨恨异常明显周青山面带同情,抬手拍拍周江海的肩膀,长长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到头。”说完便出了门。周江海握紧拳头,两口喝光碗里的稀饭,沉默地扛起农具去地里干活儿。而温悦和周曜已经来到了温家院子跟前。院里充斥着李花红尖锐的嗓音,一大早上她就在那儿骂人,也不知道在骂谁。听到这声音,温悦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很不舒服。这是残存在原主身体里的情绪,看得出来,她是真害怕这位大伯娘。温悦咽咽口水,扭头看向身边高大的男人,庆幸。还好她摇了人一起来!温悦定定神,往前走了两步,敲门。“谁啊!”院门打开,开门的妇人高高扬起眉毛,那双吊梢眼里好似冒着凶光。对方视线迅速锁定在温悦身上,眼里的凶光更甚,大嘴一张就开喷:“你回来干啥?我告诉你死丫头片子,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跟温家已经没关系了,别想着我们能帮你出头!”李花红显然是听说了前天晚上周曜把温悦打进医院的事情,以为她是来寻求娘家人帮忙的,表情嫌恶。她站得位置是死角,正好看不见旁边的周曜。看着飘散在空气里的唾沫,温悦默默往后退了小半步,小声说:“我是来拿东西的,奶奶去世前说了她的地给我,还有我自己,一共两亩田一亩地。”“你说啥?要地?”李花红眼皮抬了抬,吊梢眼死死盯着温悦看,啐了一口:“你有个屁的地,滚滚滚,滚远点,别来老娘跟前碍眼!”尽量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她还是被李花红的舞池给震惊到了,再加上有人照着,声音也大了点儿:“你要不给我,我就去找村长评理了,村长也知道这事儿的!”“嘿你这死丫头片子,反了天了!嫁出去翅膀硬了是不?这两年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老娘没问你要钱都不错了,还敢问我要地?老娘打死你这个黑心肝儿的东西!”李花红哪能把地交出去啊,扭头顺手拿起放在屋檐下的扫帚冲了出来。扫帚劈头盖脸打下,温悦没想到李花红会直接动手,来不及躲,下意识闭上眼睛。预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她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入眼的是周曜宽阔的背脊。他钳住了李花红手里的扫帚,眉头紧皱,锐利的眼神如同野兽,冷声道:“说话就说话,你再敢动手试试?”“周曜?”李花红愣了下,面对周曜人高马大的身影气势明显弱了下来。她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随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你让她过来的是不?我告诉你,那地是我家的,跟她屁关系没有!”李花红看向周曜的眼神也很不友善。她就说,温悦那老鼠似的胆子咋敢上门来要东西的,原来是这小子在背后撺掇!温悦睁大眼睛:“你这人真不要脸,那是奶奶给我的,都跟村长打过招呼了!”李花红只当做听不懂:“那是我家的地!滚滚滚,我们温家不欢迎你俩,走走走!”她想要把扫帚抽回来关门,然而不管怎么使劲儿,那扫把在周曜手里纹丝不动。李花红的性格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林芳很相似,都是不要脸皮的人,遇到事就喜欢撒泼打滚,脸皮没她们厚的真拿她们没办法。周曜能把林芳给收拾服帖,自然也不畏惧李花红。他手轻轻一甩,李花红就控制不住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摔地上。周曜粗暴地踹开门,拉着温悦往院儿里走。李花红哎哟一声,有些傻眼:“你俩要干啥!?”堂屋里,温悦的大伯温国强正吃着早饭。桌上摆着一盆浓稠的红薯稀饭,旁边碗里还放着好几个水煮蛋,一碟儿用来下饭的小菜,还有一小碟猪肉渣。这早饭在农村称得上丰盛了。他诧异地看向出现在堂屋门口的两个人,和蔼地笑笑:“小曜,你们小两口咋来了?早饭吃没?坐下来吃点儿?”他长着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看起来正气凛然很好说话。温悦刚想说不用了,就被周曜抢先一步。他挑着眉毫不客气抽开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拿起旁边干净的碗筷夹起猪油渣:“行啊,正好我俩早饭没吃。”说完偏头看向懵逼的温悦,“愣着做什么,大伯让你坐下吃早饭。”“……哦。”虽然不懂什么情况,但温悦还是听话地坐下,屁股刚挨着凳子,周曜就将满满一碗红薯稀饭放在她面前。他自己面前那碗更多,盆里的稀饭几乎是瞬间就见底了。温国强面色不变,“够不?不够再吃两个蛋。”“行。”周曜说吃就吃,配着下饭小菜喝了两口,漫不经心地开口:“大伯,我媳妇儿有三亩地在你们手里,是不是该还我们了。”【修】他这话说出口,房间里气氛顿时凝住了。周曜跟没发现似的,吃得蛮高兴,偏头跟温悦说这猪肉渣味道不错,然后把一整盘的猪油渣全都倒进她碗里:“多吃点,看你瘦得。”温悦对上周曜幽黑沉稳的眸子,顿了下,接着扬起一抹笑甜甜道:“谢谢啦。”然后低头默默吃饭,把掌控权交了出去。温国强短暂沉默了两秒才开口,看了眼温悦:“这是悦悦的意思吗?也是,照理来说悦悦都嫁人了,这地确实该还给她才对。不过小曜啊,我昨个儿听说你把我家悦悦打进医院了,你是不是得跟我解释一下?”“原本你不来我也准备去找你。悦悦爹娘去世的早,但我把她当亲闺女养大,我就是她的娘家人,你要是让她受委屈了,我第一个不同意!”“悦悦啊,大伯永远是你的后盾,要是在外头受了委屈,你尽管说,大伯为你做主!”温悦眨巴眨巴眼睛,轻声问:“真的吗大伯?”温国强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那我就说了。”温悦看了周曜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眼眶立马红了一圈泪水说掉就掉,委屈巴巴:“刚刚大伯娘说我跟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还拿扫帚打我,大伯,您要为我做主啊!”温国强:“………”周曜:“嗤。”这爱哭鬼挺有意思。他眯着眼笑了起来,帮腔道:“对,我能作证,刚要不是我在旁边,那扫帚就抽她脸上了。”温悦抽泣着:“大伯娘怎么能打脸呢,我要是毁容了怎么办呀,我要是毁容我就不活了,呜~”周曜点头:“是啊,本来就不好看……嘶。”温悦红着眼睛瞪向周曜,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桌下的手在后者腰间用力拧了一把。说谁不好看呢!周曜:“。”得,说错话了。李花红这会儿冲了进来。她刚刚被推的那一下扭了腰,疼得很,缓了会儿才进屋。一进屋就瞧见温悦和周曜面前的稀饭和猪油渣,眯缝眼瞬间瞪得像铜铃,嗷得一声叫了起来,跟杀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