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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页(第1页)

越说越得意的苏长渝没发现老爷子已经睁眼,定定看着自己,他还在埋怨三弟不帮衬自家人,“爹,三弟也太不够意思了,我是他大哥,这等好事不该想着我难道还想找外人,我这都等好几天了,都没见动静。”转头去看老爷子,才惊觉脸色不对,讪讪道:“儿子这不没辙了,才来找您。”老爷子坐起身,拿过靠在石桌上小孙儿当竹马的竹棍,狠狠抽过去,“现在想起我,我帮你张罗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嗯,你个不长眼的,怎这心也被猪油蒙了?知道康毅办作坊,怎就不知道那也是你儿子的家业,长青一个做叔叔的都知道帮忙跑前跑后,你这个亲爹去哪了?”“抢收我让你们将忞宇送来我看着,你们去地里,你们怎么做的?啊,麦子扔在我的晒场就不管不顾,我这老脸豁出去给你盖麦子,欠的人情长青去还,你人呢?”老爷子没抽几下就气喘吁吁,好久都没这感觉了,一时竟有些不适应,喘着粗气道:“我今儿把话撂这,你胆敢仗着是志刚的爹跑去作坊闹,我就让族长将你除族!”“爹~”“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爹。”老爷子气的口不择言,扔了竹棍,起身捂着胸口往上房走。李氏从门口打了个照眼,提着油纸包跑出来,扶住老爷子念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这气喘刚好些。”将油纸包递给长子,“给忞宇带回去,我跟你爹上年纪了,不爱吃这些干巴巴的,志刚也不咋吃,带回去哄忞宇。”苏长渝提着油纸包站在院子,看着被后娘扶着进正屋的老爷子,心里焦躁又无奈,老爷子对他越来越没耐心了!苏婉倒了一杯温水,将老爷子的丸药找出来,见木匣里还有一半,嘟囔:“这药给您老做了也不吃,放着等长毛呢!”这药丸,还是苏志栋托师父秦夫子的福搞到的。因为秦夫人怀孕,秦夫子直接将一位京城荣养的老太医请到昌平府坐镇,苏志栋得知后得了师父准许,拜见这位老太医求药。老太医根据苏志栋的描述,开了药专门做成蜡封蜜丸,这一匣子药丸,花了十二两银子。苏志栋将自己抄书挣的、家里给的买笔墨的银钱都添上,家里还出了十两多,就因为这,杏儿安儿已经好久没能从休沐回家的大哥手里接过府城的糖画或是竹雕玩具了。苏志栋接过木匣数了数,算了一下,一下就知道老爷子这段时间只晚上吃,早晨那一次直接省了。老爷子吃过药丸,靠在被子上说道:“志栋,明儿跑一趟村里,学堂后儿开学。”李氏见老爷子要休息,示意孙子们先回家。苏志栋带着妹妹弟弟刚进自家正堂,梨花拉住杏儿安儿看两人,刚才隔壁的动静她听到了,但没听太清,想要问,苏婉摇了摇头。晚上,苏志栋躺在炕上,耳边是他爹的呼噜声,他却想着大伯、二伯。他爹此前,好像一直活得很憋屈,想要靠种地干出一番成就证明自己,但劳作多年却好像还是赶不上大伯二伯家。以至于在村里人眼中,就是爷爷最没出息的儿子。但现在不一样了!知府来视察洋芋收成,事后师父告诉他,知府是看上了洋芋切块种的法子,问他有什么想法。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他爹也不是这法子的真正创造者,至于二妹,不喜张扬。因此,知府如何与自家无关,但这次抢收回家,他发现他爹在村里的威望隐隐比他爷还高。碾场那日,好些来帮忙的人午饭前离开,下午又来。家里种西瓜,也是爹拗不过婉婉,范掌柜来收西瓜后,竟然有人来问自家有没有门路将菜卖到昌泰楼。其实,早先谈卖西瓜时,范掌柜就提过,他拒绝了。一则酒楼有固定的菜农供菜,二则,他清楚自家有几斤几两,没必要欠这份人情。西瓜被冷子打烂,若依照往常,村里肯定风言风语看笑话,但这次,却没听到任何风声,甚至有那人家将自家留种打出的麦秆送来。这种未经碾压的麦秆,最适合编草帘!种林伯、里正爷爷等人家还要出钱买烂瓜喂猪,虽是几文钱,但这是一种态度。婉婉说是将点心送给亲近的人家,可那点心一篮子,每种只装两块,八块一整包,就能分出好十几包,若要送,除了亲近的人家,剩下的就是德高望重的老一辈。点心是小,可这份心意难得,到时,这些情都是记在爹身上??????苏志栋翻了个身,耳边是心通通通的跳声,好像要蹦出胸膛,眼前明明黑沉沉一片,可他像看到了熹微晨光,又像熊熊烈焰!夏日早晨的温度最是舒服,苏婉伸着懒腰出门,就见苏志栋在菜园忙碌,“我说大哥,你这是准备从书生向农夫成长了?”大清早,记忆力最佳的时候,不看书学习,种哪门子菜?“今儿棚子就能搭好,要不要趁着早上有时间,将种子撒下?”苏婉隔着篱笆看,见地里的土疙瘩都被敲的细细的,竖起大拇指,“早晨不撒种,傍晚再撒,就冲大哥你这干劲,我有预感,今年一定能吃到番茄!”吃完早饭,苏志栋就往村里跑了一趟,凡有孩子在苏家学堂上学的人家,都收到消息,明日开课。大人倒是乐呵呵,觉得这束脩交得值,上学的孩子却叫苦连天。张椿、张松更是拿着课业来苏婉家,美曰其名“请教课业”!杏儿安儿也是着急忙慌翻出三字经背。考虑到张椿的年纪,苏志栋直接将人带到隔壁,就在学堂赶课业。苏婉看着张椿、张松比苦瓜皮还皱的脸,笑了好几回。临收假的前一天,在教室,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赶假期作业,即便是社牛,也很社死吧!听了一回苏志栋给张椿讲论语,苏婉觉得,大哥比老爷子更有当老师的天赋。别的不说,至少苏志栋教学的课堂趣味性就很高,与之相比,老爷子讲课,那就不单单是枯燥乏味,简直是道士听和尚念经,分分钟犯困!就像现在,苏志栋讲《论语?八佾》——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会讲当时的社会环境,春秋末期礼乐崩坏;还会引导张椿思考猜测鲁国季孙氏为何越礼犯上的原因。在张椿回答的基础上,肯定合理的部分,纠正歪派之处,妥妥地践行“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思想。及至中午吃饭时,苏婉提议,“大哥,你将论语的内容像今天讲课一样编一本书,以后让爷爷参考这本书讲。”苏志栋呆住,“你竟然嫌弃爷爷讲课不好。”“我没有,不是我,你别乱说。”苏婉三联否认现场澄清,用手指比出两三厘米的距离,道:“我就觉得爷爷讲的削微没那么有趣,是削微啊,不是非常,你讲的学生既能记住还能思考,教学效果更好。”苏志栋失笑,摇头道:“我那点墨水,哪能撰书?”“不是让你撰写分析解剖圣人言的巨著,就写一本小册子,供学堂孩子看,免得他们连个参考书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死记硬背。”对这件事,苏婉很是上心,即便看出苏志栋不愿,她还是威逼着答应,并奉献了微薄的一己之力。及至家里来人称洋芋时,苏婉才惊觉,六月已进入尾声。时光里的成长阳光铺在院子,亮得有些刺眼,柳树上的麻雀对着院内场景,叽叽喳喳发表观点。前院声响倒是不大,后院却是哄笑声一阵又一阵。苏婉出房门,恰巧碰上从隔壁回来的苏志栋,笑说:“康毅叔这开业也太低调了,也不放个鞭炮请个锣鼓队吹吹打打!”苏志栋今日穿着褐色长衫,若非手脸肤色过于深,看着倒真像读书人家的公子,他笑道:“开工那日放鞭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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