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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姊妹生隔阂姑母暗嘱托
托皇上的福,月仙回到家中也不得闲。戴春风寻到家里去,姚家上下总归是忐忑的。因此她先到正房去给祖父报个平安,又回明照院陪着张氏和姚岚用了晚膳,这才马不停蹄地往平山院赶。
皇上今日那句话,分明就是还惦记着当年的小姑娘。月仙好容易考了功名入朝做官,自然没心思去同他再续前缘,只是三姐姐那边不知道是个什么想头。
若月仙还是五姑娘,这事情倒也好说。然而她现下做了阿栩,除祖父母、父母、付妈妈和几个心腹丫鬟,其他人一概不知实情。顶着阿栩的身份去跟三姐姐讲姻缘,只求别惹恼了姐姐把自己赶出平山院。
姚娟自从借皇太孙的赏赐推了眉州老家的婚事,便愈发深居简出。又赶上这几年白氏小病不断,她在跟前忙着伺候,也无暇操心婚事。
还是白氏惦记着,为姚娟到寺里求了签算了卦,听说是好姻缘来得晚,须得耐心等待,这才安了心。
眉州也来信催问过几次,好在皇太孙登基之后一直没有再纳嫔妃,白氏便敷衍搪塞着。而姚娟的生母韩氏愚蠢又张扬,当年早就把女儿要做皇妃的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以是眉州竟无人再敢打姚娟的主意了。
今年白氏的身体倒比往年好些了,她拉过月仙在身前转了一圈,“好孩子,一晃就长这么大了,如今领了翰林院的差事,可还忙?”
月仙笑着应承,却敏感地察觉到姚娟神色十分不悦。
白氏只当两个孩子不常见面,生分也在所难免。况且阿栩如今是姚家孙子辈里最有前途的,娟儿与阿栩多多亲近,日后也能有个依仗。她示意姚娟到身边来,“娟儿太久没见阿栩了吧,你弟弟难得来平山院一趟,我乏了,你们姐弟一块说说话也好。”
姚娟领着月仙到内室坐下,吩咐喜儿上茶,便不再多说一句话。
月仙有点局促,小心翼翼地道:“三姐姐,小弟今日来是有一桩事要问姐姐的意思。”
见姚娟仍旧冷着脸,她接下去道:“今日皇上召我入宫,提起曾经在梅园偶遇姐姐,听皇上的语气,心中还是颇为惦念的。便是为这个,特来问问姐姐。”
不提此事还好,姚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扫了喜儿一眼,“带她们都出去玩,我同三公子说话,屋内不必留人伺候。”
姚娟等着喜儿从外面把门带上,再望向月仙已是满脸愤怒:“皇上当年遇见的人哪里是我,那分明是你的亲姐姐!五妹妹不忍我的婚事被我亲爹娘拿去给儿子换前程,这才叫我代她去领赏赐,好让别人都以为我被皇太孙瞧上了!”
月仙不明白三姐姐的怒火从何而来,徒劳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姚娟看她被这番话吓得呆住,反而更加生气了,“我只恨我自己没有本事,被亲爹娘拿捏,否则断不会占了五妹妹这桩姻缘!”
“五妹妹明明之前除了不能开口说话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毛病,怎的小姑姑出阁前她就骤然病得不能下床?偏偏你却突然间活蹦乱跳身体无恙。”
“我早听说了,芸州有医者会诡术,能把至亲兄弟姐妹之中一个人的病气渡到另一个人身上去,这便是一命换一命!我竟没想到,三叔三婶会为了要你康复,狠心地舍了月仙去!”
诡术?一命换一命?这准是那些粗使下人们乱嚼舌根子!
“三姐姐,不是这样……”月仙的话刚出口就断在嘴边,不是诡术,那要如何解释给她?女扮男装若是一朝败露,知情不举罪加一等,多告诉一个人就是多一个人处于危墙之下啊。况且此事只有知道的人越少,大家才越安全。
姚娟此刻也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厉声道:“五妹妹不稀罕天家富贵,只一心想着为我解了燃眉之急。若早知她会渡了你的病气,我倒宁愿当年就让她亲自去天使跟前谢恩,好叫皇太孙殿下知道他遇见的人是姚月仙!若有皇太孙的青眼,三叔三婶岂敢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来!”
她越说越愤恨,“当今皇上念念不忘的人如今叫你们害得一病不起,姚栩,你最好记得五妹妹的大恩大德,日日祈求她能病愈。人在做,天在看!”
月仙长这么大第一次叫人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她甚至都没办法辩解什么。有三姐姐待自己的这一片真心,被她误解也值得了,只可惜无法不管不顾地向她说明缘由。
又忍不住自嘲,何必装得这么高尚,不跟三姐姐说明真相,其实还是信不过她。
女扮男装说出来是能要人命的,三姐姐必然不会揭发出来,最怕的是无心之失。毕竟她也不会一辈子留在姚家跟着大伯母,叫她揣着这个秘密嫁人,总归是不合适的。
传说王母娘娘从发髻上拔下玉簪轻轻一划,便幻化出一条天河将牛郎织女分隔。如今她倒省了玉簪子,女扮男装的秘密搁心里藏着,姐妹二人同在姚府亦如咫尺天涯。
月仙闷闷地回了藏书阁。小姑姑姚岑已然候在里面等她多时了。
平郡王府并不远,可是到底出了嫁便不好时时回娘家。世子妃此番回姚府暂住,外头人都以为她是瞧着侧妃的大肚子生气。姚家自个关起门来,却都明白姚岑巴不得侧妃天天生孩子,正好方便她天天装作嫉妒往娘家跑。
说起来,月仙其实还是有点怵这位小姑姑的。
小姑姑虽说姓姚,但是比起姚家人,她反而更像是凌州孙家的姑娘。毕竟她在凌州养了近十年,即使后来回到京城,逢年过节也总去凌州小住。小姑姑讲起凌州的风物如数家珍,竟比京城还要熟悉亲切,连带着跟京城的侄子侄女们也显得生疏几分。
月仙拿不准姚岑的来意,好在小姑姑是个难得的爽快人,她支走了屋里的丫鬟们,神神秘秘地问道:“阿栩,你既在翰林院当差,想必知道今年庶吉士何时选馆吧?”
“就是近几日的功夫了,皇上正急着选人修编史书,左右这个月内就会有结果了。”月仙抚着黄玉手串,胡乱地揣测着,她怎么忽然就问起翰林院的事情,莫不是平郡王有什么亲戚今年要参加馆选?
姚岑从袖管里取了一柄折扇出来,低着头凝神看了一会才叹道:“侧妃的孩子估摸着这两日便要出生,我也没有理由再赖在娘家不走,真可惜等不到那个时候。”
缓缓地展开那柄乌木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