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看着自己勤政殿上那堆成山的奏折。脑海里还有白渝苏对他说的话,对他的质问:“你立后,我一个男人难道还要赖在这里不走看着你眼睁睁的和别人成亲吗?”这句话像刀一样刻在了段景然的心间。手腕上这条红绳,是白渝苏在洛城给他买的,十吊钱。原本的寓意就是永不分离。但是今天他们还是大吵了一架,自己还做了那样强迫他的事,他觉得自己被白渝苏困扰耳朵不再像一个男人了。段景然喃喃自语:“在你心疼老六的时候,可知道我在想法设法不立后,我只想后宫里有一个人吗?为什么你千里迢迢的找到我却想要离开呢”又要吃药过了几日,胡太医又来送药。每次药都是在太医院煎好送过来的,外面的侍女们还在悄悄低语:“听说皇上今天已经去了安宁宫用午膳,马上的帝后大典,咱们的这位男主子恐怕是要失宠呀?你我要不要寻点别的出路?”“是啊,昨天的李公公都已经走了,听说已经去了国公府小姐的手底下当差了,那日子可是滋润的很啊,哪里像是在他的身边,将来皇上也一定不会给一个男宠名分,我看以跟着他我们都要成为下人中的下人了。”几个人在窗户边窃窃私语,明显是觉得白渝苏没有什么脾气比较好欺负,甚至于不会避讳他直接就当着面就这样说出来。苏良在里面听到,生气的踱着步子走出来:“去去去,你们几个在这胡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去!”在寝殿中能服侍的人只有苏良一个,他不喜欢有很多的陌生人在身边,他对陌生人还是不喜欢的抵触着,所以将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谴出去了。现在这些外面的奴才都有怨言,觉得自己服侍一个没有名分的男宠是丢人的,在宫里都抬不起头来。苏良拿着药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刚才已经听到了那些人说的话,怕他伤心。“主子,您要喝药了。”苏良端着药碗进来,小声的说着:“已经放凉了很多,不烫了。”“嗯。”白渝苏缓缓的坐起身来。他最近一阵子都是很困倦的状态,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了,段景然每天下朝以后都会来到宫里陪他吃饭吃药,但是只要多触碰半分就会让白渝苏有些戒备。他们之间的信任似乎在那一夜就已经被段景然彻底的摧毁,两个人之间终于有了一层隔膜是再也不能消散的了。就算是面对面吃饭的时候都是相顾无言,相互都当做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可记忆已经存在。而段景然,已经深夜留宿安宁宫半个月了。齐缘住在安宁宫,帝后大典就在后天举行,宫里已经传遍了,现在皇上还未成亲就已经和齐缘万般恩爱,那个在宫中入住的男宠早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苏良每次听见这种话都要走的很快,听不得说这些。“外面的人要是抱怨的话,明日你就拿些银子让他们去别的宫里吧,反正我这也用不上什么人。”除了苏良,他在宫里还真就没有个贴心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也难受。他在洛城的时候是自由自在的,现在最爱自由的人却被囚笼在这皇宫之内。“他们外头人都胡说的,皇上最在乎您了,这不是天天都过来和您用膳吗?”苏良蹲在床边为他穿鞋。“胡说不胡说的”白渝苏的脑袋清楚。胡太医的药让他的身体恢复了不用再产生喂孩子的液体,理论上是让他身体里的器官重新生长,变回了一个健康的人。而这份健康,也包括了他的脑子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的天真。似乎看什么事情都已经清楚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他不想和段景然去计较,只要自己度过了这两个月,到时候带着宴笑远走高飞,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见段景然。“宴笑呢?”白渝苏起身,明明已经在床上休息的很好了,但是忽然眼前一黑。“主子,你没事吧?!”苏良手里的药碗都没有端住赶紧前来扶住他;“奴才这就去帮您传太医。”“不必。”白渝苏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应该是起的太快,有些低血糖。”“什么是低血糖?”苏良还是一箭三雕白渝苏哑然,自己和人家的差距实在太大。他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谈吐也没有人家有气质,羞愧的低下头:“不必,您客气了。”“入宫这么久还适应吗?”齐缘走近他,蹲下身子摸着宴笑的脸颊:“这孩子真可爱,怪不得皇上喜欢。”她身边的下人都已经识趣的退后到了听不见声音的地方。但是苏良却还在原地看着,他生怕这位将来的皇后娘娘会欺负自家的主子,硬着头皮没有走开。她的声音很柔,手里摸着宴笑的脸颊抬头看着周围的天:“我自幼就是被父亲培养给当今圣上的贤妻,小时候我还算是调皮的,圣上和我的兄弟都是共生死的情谊,所以让我进宫来坐这个皇后的位置是最合适的人选,小时候我是宰相女,长大了我是皇后人选,还从未像你一样,有自己的活法,还能和爱的人在宫里长相厮守。”“什么?”白渝苏没有听懂这句话。她既然即将是皇后,按理来说不应该对他这位所谓的男宠有什么好脸色,应该是嫌弃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