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老师不满地用力拍桌子,一瞬把岑以眠的注意力拉回来,和老师对上视线。
脸瞬间滚烫起来,她正襟危坐不再胡思乱想,老师这才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但是人有时候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下午晚自习前老班把她叫了出去,脸色凝重地说:“岑以眠,你奶奶被送进了医院,老师现在带你过去。”
老人年纪大了各种小病都会被无限放大,再加上这些年奶奶有病几乎是能忍则忍,没怎么去医院花钱看过,所以现在随便来个小病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是短短两天,老人就已经神志不清认不得岑以眠,有时开心会眯着眼喊她一声小妹,有时心情不好就指着岑以眠骂她小混球。
“是是是,我是小混球。”岑以眠举着粥无奈,小声嘀咕,“我是小混球,您不就是老混球?”
不过该哄还是得哄着,毕竟得把饭吃了。
“小混球喂您喝粥,张个嘴,来,啊——”
可算是把饭喂完了,这两天她都学校医院两头跑,刚来的时候被护士叫住说该交住院费了,岑以眠脸上一红说尽快。
她记得奶奶有个存折,里面或许还有钱,可惜这老太太把存折藏的密不透风,谁也不知道在哪搁着。
“老太太,您吱个声,存折藏哪啦?”岑以眠捏着嗓子边逗边问她。
“小王八蛋!”
得,又喜提一新称呼。
“别想套我话要我的钱,那是给我大孙女留着的,我得给她攒学费攒嫁妆。”
老太太眼睛一眯,防贼似的看她,要不是喝水杯子离得远,估计都能顺手抄起来砸她这个小毛贼。
岑以眠听的心里一热,眼眶也跟着泛酸,她伸手压了压眼睛坐到床边,语气温和起来:“不给她攒了行不行?咱先看病,把病看好了再攒。”
“那不行。”
“。。。。。。”
就没见过这么严防死守的,可她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就是没有存折,眼瞅着医院每天都在催缴费,岑以眠一咬牙跟老班提出了要休学一年。
“胡闹呢!”老班气的胸口起伏颇大。
“我是认真的。”
她都想好了,一边打工一边复习,等奶奶病好了明年她再复读一年。
那天老班是陪着她一起去的医院,也知道岑以眠家里的情况,可她实在不忍心这么一个好苗子就这么糟践了。
“以眠,钱的事咱们可以再想办法,但是你——”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岑以眠咬着牙忍着眼泪,不停地重复“来不及了,拖不得了”。
“老师可以借你。”
“您一个老师拿着几千块钱的死工资,借我?”岑以眠摇摇头,“不实际的,而且我也不想欠您什么。”
俩人没谈拢,岑以眠办不了休学就只能翘课,她昨天跟一家餐厅谈好了今天就去报道,老板听说了她的情况还特意提前给她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
上哪找这么有人情味的老板去。
岑以眠穿着员工制服在餐厅忙碌着,有时候遇上爱聊天的客人问她年纪说她看着小,她都一律回答自己二十二岁。
“我就是长了张娃娃脸而已。”
“嗤——”角落传来一声不和谐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