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喻看着清粥咽了咽口水,又看向乔慈道:“我们生活如此辛苦吗?”乔慈被这样看着到有几分不好意思,脸颊上有了一丝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这是家里的最后一点米,你要是觉得吃不饱我就去借点。”听到要借,纪喻连忙摇头,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家这么穷,纪喻接过碗和硬的跟石头一样的馒头,又转脸问:“你吃了吗?”乔慈慌忙摇头道:“没有,我在厨房吃,我现在去吃饭,你吃好饭喊我一声就好。”“哎,夫郎你等等。”纪喻喊出夫郎这个称呼时还是有些磕绊的。纪喻耳尖泛起红,抿了抿嘴唇道:“我和你一起去吧,这挺冷的。”乔慈想要推辞,他还是不习惯和妻主相处,即使这个妻主什么也不记得,也不打骂他了,心里还是发怵的。但是看着妻主被冻红的耳朵,以及一丝心软,乔慈还是点头道:“好。”乔慈扶着纪喻从床上下来,慢慢的往厨房走去,厨房也是十分破旧的。不过,里面还有火在烧,也还算是暖和,纪喻放下粥,将手里的馒头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吃,另一半给乔慈。纪喻大致的打量了厨房,发现只有灶台上的一碗稀粥,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连干巴巴的馒头都没有。乔慈接过半个馒头,看着慢腾腾掰着馒头的妻主,突然觉得,妻主好像真的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纪喻将馒头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粥里,随后,端起本该属于她的粥,送到乔慈面前道:“你吃这个,不然等你掰好粥也该凉了。”“妻主。”乔慈讷讷开口,看着眼前等着他端粥的妻主,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乔慈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之前遭毒打他没哭,险些害死妻主时他的眼泪也没落下,而现在,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纪喻一生最见不得人哭,看着乔慈哭成这个样,立刻放下手里的粥,上前安慰。不过,纪喻都不知道乔慈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只能轻轻的拍乔慈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会,乔慈的眼泪控制住了,纪喻看着红着眼睛的乔慈不知道怎么的,虚抱了乔慈一下。“你别哭,有什么事和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纪喻松开乔慈道。乔慈摇头,端起纪喻为他准备好的粥喝了一口,粥还是热的,喝下去,只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纪喻见此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两人吃完饭,乔慈收拾碗打算去洗,纪喻在一旁看着,想要帮忙,却被拒绝。纪喻也没多强求,毕竟是女尊世界,只是看着乔慈打算就用冷水洗碗的时候坐不住了。“我给你烧点热水,你这么个洗法会长冻疮的。”纪喻立刻塞了一些细枝头在锅灶底。这次乔慈也不阻止,在这样的天用冷水实在是太冷了一些。灶台再次生起火来,纪喻放松的烤着火,手伸在灶口前,看一旁的乔慈没有烤手取暖,纪喻忍不住道:“你也烤烤。”乔慈没有立刻做出动作,他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一侧的衣服,他的手太丑了,乔慈不敢拿出来,如果,妻主嫌弃了该怎么办。纪喻见乔慈没有动作,这次比较自然的拉过乔慈的手,先在自己的掌心暖了暖,随后才慢慢的靠近灶口。纪喻看着那双布满冻疮的手,心里的愧疚漫了出来,乔慈的手指全部都冻的又红又肿,在手背处甚至长出来冻疮。纪喻觉得自己真是眼瞎,明明这么明显的冻疮,她居然都没有看见,甚至打算心安理得让乔慈顶着这么一双布满冻疮的手给她洗碗。“你,疼不疼?”纪喻满是心疼的开口问,手指也轻轻抚着乔慈的手,眼里满是心疼。“不,不疼的。”乔慈想要从妻主手里抽回手,这个举动太让人奇怪了,乔慈感觉自己的脸颊发起热,耳朵也变得很烫。纪喻并不信乔慈的话,只是捂着乔慈的手,想要给乔慈带来一丝丝温热。两人就这样保持了一会,纪喻试着乔慈的手变得热乎乎的才放开道:“你在这烤着,我去洗碗。”“妻主。”乔慈想要说些什么,纪喻却不给他机会,端着碗就去院子里了,走的时候顺便将门也关上了。纪喻端着碗来到了放水缸的地方,水缸上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纪喻心忍不住颤了一瞬,如果,自己没有开口,没有注意到乔慈的冻疮。乔慈该怎么面对这结了冰的水,如何忍着寒冷将长满冻疮的手放进这冰水里。被她端出来的热水在一侧冒着热气,纪喻咬了咬牙,没有用热水,只用冷水,手刚放下去,刺骨的寒意包裹住纪喻的双手。双手一瞬间变得通红,手不自觉的打颤,纪喻愣是一声没吭,用冷水洗完了碗。纪喻将没有用一滴的热水端了回去,乔慈看见妻主手里端着的热水没有变少,只觉得懵。“以后我来洗碗。”纪喻又坐回灶台前面,看着乔慈认真地道。“是我洗的不好吗?”乔慈两人收拾完东西又回到了主屋,屋里也有火盆,只是面积比较大,没有厨房暖和。“妻主,你坐到床上,我给你换药。”乔慈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了几分心虚,昨天他就没给妻主换药。“好。”纪喻坐到床上等着乔慈给自己换药,要不是乔慈开口说,她自己恐怕又要忘了。乔慈见状呼出一口气,开始认真给纪喻换药,乔慈发现纪喻的伤疤长的很快,之前呼呼流血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换好药后,纪喻伸手碰碰,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疼了,转头对乔慈道:“谢谢,夫……”话没说完,纪喻看着乔慈因为给她换药抬起的手臂上布满了淤青,纪喻眨了眨眼,看着乔慈。她一把抓过乔慈的另一只手掀起袖子一看,顿时,眼泪冒了出来,只因另一只手臂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伤疤和淤青。“夫郎,”纪喻看着乔慈道:“你不是说我不打你吗?”纪喻说出这句话时,满是哽咽,喉咙也发紧。“妻主,我不是……”乔慈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根本抽不出来,也就作罢。“妻主,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只是怕,将你打我的事情说出来,你还会变成之前那样,挨打太疼了。”乔慈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一时间纪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只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心口,发闷,发堵,喘不上来气。同时,脑袋一阵阵剧痛袭来,纪喻疼的松开乔慈的手,捂住自己的头,在床上蜷缩。“妻主,妻主。”乔慈看着痛苦的妻主,慌了神。“我去找,找村医,妻主你等等。”乔慈帮纪喻盖好被子,随后便慌慌张张的跑出了门。村医住在村的中心地带,以防上山采药没回来,也会被人发现,再者就是找人看病也近。“纪喻家的你跑什么。”村里的一个略胖的夫郎此人是村里出了名的八卦夫郎许嘉,看着乔慈慌慌张张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嘀咕,是不是被纪喻打怕了,怕不是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