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过你什么承诺天兰知道龙涣让她出去,是为了让秦湘更好地休息。越是知道这一点,她就越是生气,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秦湘想要装作没听见,继续休息都不成。她被突然吵醒,额角突突地跳着,整个头都是疼的,浑身更加不舒服,她一把将兽皮拉下来,满脸的冷色,微微坐起来,一腿曲起来,手臂支撑在上面,冷淡地望着天兰,道:“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多不满?”她另外一只手,按了按额角,低低地吁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想过,你对我不满的地方,不过是因为龙涣。但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觉得,没有我,龙涣就是你的?他跟你说过这种话吗?还是说,他给过你什么承诺,许你一定会成为他的伴侣?只要你说有,我立马走人,不干涉。”天兰看到秦湘醒来,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再听秦湘说到这些,她到嘴边的话,却如同一阵烟雾,散开了。她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湘忍着头疼,道:“看来,他什么承诺都没给过你。你还看不明白吗?没有我,他也不会喜欢你,你也不会是他的伴侣,如果他会选你,需要等到现在吗?”天兰被戳中了心事似的,眼神晃了一下,却更加仇视起秦湘,“你,你住口!”“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秦湘变换了一下坐姿,“你心里清楚,他不可能选你,为什么非要把一肚子牢骚,发在我身上?天兰,你不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吗?”秦湘没睡好,整个人都是具有攻击性的,说话也很冷漠。龙涣站在一旁,看得出来,她神色很难看,有好几次微微动了动肩膀,好像伤口在疼。他面色就沉了下来,看向天兰,道:“黑水和提兰阿妈,去找你了?”天兰闻言,望着龙涣,委屈地道:“大祭司……”龙涣不耐,“看来,他们已经和你说过了。”天兰的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大祭司,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难道我做得不好吗?我一直管着那些雌性,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难道,就,就是因为秦湘?是不是她跟你说了我什么坏话?”秦湘听得就乐了。敢情在天兰这,她到底拿了什么样的恶毒剧本啊?秦湘无语地晃了晃肩膀,头疼得更加厉害。看她不舒服,龙涣走过来,接替她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才背对着天兰,道:“不因为任何人,只因为你自己。”天兰看到龙涣那么心疼秦湘,气愤不已,忍不住道:“因为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大祭司你这么厌烦我?”龙涣侧目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天兰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摇摇欲坠,她晃了一下,捏住自己的指尖,还在硬撑,“我,我做了什么?”“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天兰,你太过分了。”龙涣一边给秦湘按摩着,一边冷声道:“昨天,我和秦湘进山后,你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没有证据,本来不想说,但你非要撕破脸,何必呢?”天兰面色唰地一下惨白,她慌乱地道:“不是的,大祭司,我,我昨天只是有点不舒服,出,出去透了透气,什么事我都不知道……”龙涣面无表情,“我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没有证据,所以——”他停顿下来,转身看向天兰,“我现在没有把你怎么样,只是让你交出手里的权利。接下来,天兰,你最好安分点,不要让我再抓到什么证据,否则,就别怪我对不住你我过往的情谊。”天兰瞳孔微微睁大,“大祭司——”龙涣冷声,“出去,别等我发火。天兰,你是不想看见我发火的样子的。”天兰闻言,面容一下子僵住,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望着龙涣,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害怕,她瞳孔里忍不住露出惊恐之色来。看了龙涣片刻,她面色一白,仓皇地跑了出去。秦湘见状,轻笑了一声,抬头望着龙涣,“大祭司啊,你发火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啊,把她吓成这样?”龙涣闻言,蹲下来,重新替她揉按着肩膀,才慢吞吞地说起来。“以前,烛龙族也曾派人进过大祭司谷,那些人,都被我杀了。”他顿了下,“天兰和黑水都亲眼看到过,我一下、一下,把那些烛龙族人折磨到死。还有很多不服气我做大祭司的人,没有一个能继续活着的。”天兰和黑水都见过,他真正发起火来是什么样子,根本没有人拦得住。或者说,那时候的龙涣,都是疯的。他没有跟秦湘说实话,那时候,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是和对方以血换血,以伤换伤。天兰和黑水都试图阻止过他,可都没用。他们后来都知道,发起火来的龙涣,谁都控制不住,他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只要能杀个痛快,把自己这条命搭上去都行。所以,让天兰和黑水以及大祭司谷里人害怕的,不是龙涣有多么能打,能杀多少人,是他发起疯来,连命都不要的样子。秦湘闻言,扬了扬眉,嘴角微微挑起,“这么狠啊?”龙涣盯着她,微微动了动唇,“怕吗?”秦湘笑了下,“有什么好怕的?”她动了动手指,“你不觉得,我抱起枪来杀人,也挺可怕的吗?真要是论起杀的人数,大祭司,你可能还不如我呢。”她毕竟在战场上混过,杀了无数的敌人。和龙涣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龙涣听她这么说,顿了下,眉梢眼角流露出来愉悦之色,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说的是,我的伴侣,是最厉害的。”说着,他就低头,亲了亲秦湘的唇。秦湘想推开他,又觉得胳膊疼,头也疼。龙涣亲上来,似乎还能缓解一点,她就没再乱动,任由龙涣去了。好在龙涣知道分寸,惦记着她有伤,浅尝辄止,低头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唇角,哑声道:“伤还疼,就睡会儿?”小馋猫儿秦湘原本身上是有些不舒服的,但被龙涣按了一会儿,又亲了一会儿,这时候反而舒服了一点。意识到这一点,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以前看到电视上,用什么吻止痛的,她都觉得很荒诞。她自己更相信药物止痛。但没想到,似乎还真有奇效。她望着龙涣黑沉沉的眸子,扬唇笑了笑,道:“我现在不想睡了,大祭司,我饿了。”龙涣闻言,便道:“我给你烤肉。”秦湘点点头,“好,我等你。”龙涣放开她,便提步打算出去,去找黑水,领一些食物来。但他刚起身,黑水就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他一口气跑到龙涣面前,气喘吁吁地擦了擦头上的汗。龙涣看他那样,蹙了蹙眉,“出什么事了?”黑水喘息着,才发现天兰不在这里,不由愣了一下,“天兰呢,大祭司,她没来吗?”秦湘帮龙涣回答了一句,“她刚走。怎么,你没在外面撞上她?”黑水摇头,“没啊,我一路过来,没看到她人。”秦湘眉梢微挑,没吭声。黑水发现龙涣神色冰冷,心里咯噔一下,试探地问:“天兰,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秦湘抱着双臂,“看你怎么理解了。如果你觉得,她骂了我,属于是不该说的话,那她确实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黑水闻言,快给天兰跪了。这人好死不死的,骂秦湘做什么?他早就看出来了,对龙涣来说,秦湘才是更不能碰的。天兰去骂秦湘,那不是在大祭司的逆鳞上反复横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