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印象。”
说完,贺春生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摁在地上摩擦。长达一个月的昏睡期间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记得?
“对了,还有这个。”柳烟从折叠床枕头下方摸出一张粉红色的纸,“你摁了手印,认可咱俩的婚约。”
订婚?信物?
摁手印?
贺春生感觉脑子快要炸了。
他撑着轮椅扶手,想要站起来,两条腿却像灌了铅,挪动半寸距离都异常艰难。
柳烟上前:“你要去哪儿?我扶你。”
“不用,谢谢。”贺春生坐回轮椅。
“春生,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柳烟搬了小板凳,坐到对面的空地上。
“我心里很乱,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对劲的。”贺春生坦言,“如果我的问题让你为难,你可以不回答。”
“你问吧!”柳烟手托腮,专注地等待着。
“柳家妹子……”
“叫我烟烟。”
“好。”贺春生定了定神,“烟烟,第一个问题,我的手表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柳烟答得相当干脆:“订婚那天我从你手腕上摘下来的。”
“手印呢?”
“大伯拉着你的手摁的。”
贺春生豁然开朗:“我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摆布做的事,不能作数。”
柳烟抱臂胸前:“你不想和我结婚?”
“不是不和你结婚,是我一开始就想好了,一个人过日子。”
贺春生的观点,在柳烟听来,只有字数多少的区别。
“不婚主义?”
“算是吧。”贺春生眼神回避,表情极不自然。
“你还没完全清醒,改天咱们再谈。”柳烟倏然起身,把板凳放回原位,“你待在屋里别动,我去迎一下大伯大妈,他们血压高,提前说一声比较好。”
她拉开门,打起门帘,让阳光照进来。
“春生,我不图你的钱。如果你不同意和我结婚,今晚我就搬回自己家。”
“烟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春生移动轮椅,来到柳烟身旁,“你说得对。等我彻底清醒了,再把这件事摆到桌面上聊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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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春生醒了,贺大伯贺大妈喜不自胜。
他们打电话叫回儿子一家三口,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一来庆祝贺春生大病痊愈,二来是感谢柳烟的辛勤付出。
贺春生的堂哥贺建邦,成熟稳重,就职于澄远市职业技术学校,是学校的后勤部主任。贺春生的堂嫂梁琪,性格爽利,也是职校的教师。贺春生的侄子贺超睿,幼儿园中班在读,时不时冒出一两句警世名言,俏皮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