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谢你。”祁珊儿眨了眨眼睛。
沈寺上了车,祁珊儿飞快地坐进后排,倪诤于是拉开副驾的车门。
起初没人说话,车内一片寂静。沈寺最受不了这种静,打开车载广播将音量调到适中。是个音乐电台,主播的气泡音听得让人昏昏欲睡。在一首爵士乐的旋律里,祁珊儿忽然开口了:“这条路今晚竟然没怎么堵。”
“是啊。”沈寺接话,“我昨天经过这儿堵了十分钟。”
他们就着这个话头聊了会儿这一片的路况,倪诤始终没出声,偏过脸看向车窗外。一曲终了,爵士乐的声音逐渐小下去,他听见祁珊儿问:“你朋友也在这附近工作吗?”
她说的是倪诤。
“是吧。”沈寺说,“离得稍微远了些,但也没太远。”
“做什么工作呀?”
由于是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沈寺没立刻替他作答。
倪诤微微坐直身子:“自己开工作室。”
任谁都看得出来祁珊儿对自己有点兴趣,他不想给对方留有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浪费时间的幻想,答完这句后便不再出声。
不过回家后,祁珊儿的好友申请果然发了过来。
倪诤给沈寺发信息:?你把我推给她了?
沈寺回了段语音:“记得我白天跟你说的什么不?谈个恋爱也挺好的。嘿嘿,没想到刚好她对你有意思,我乐得不用遂我叔的意去跟她相处,你可抓紧机会!人家一直在微信上跟我打探你呢。”
……
倪诤干脆地把好友拉黑,接着切出去点进和祁珊儿的聊天对话框。
她发过来的“想和你交朋友”,他还没有回复。
那边大概是等久了有些紧张,又传来一条:我这样是不是太冒犯啦?我跟小沈说感觉你很有意思,他就把你的微信推给我了。
有意思?他能有意思在哪。
倪诤想了想,低头打字:只交朋友吗?
对方明显未料到这个问题,片刻后才回:只能交朋友吗?
对。倪诤回。潜台词是,跟处对象沾边的一切念头,还是提前杜绝的好。
因为,爱人是一种天赋,而他不会爱人。
水与火
祁珊儿不明白什么叫“不会爱人”。
她一向是敢爱敢恨的类型,有喜欢的就追,追不到拉倒,追到了就认认真真投入一段亲密关系中去,为喜欢的人尽力提供情绪价值,对得起对方也对得起自己,哪怕最后分开也是好聚好散。这样算不算是会爱人?
前阵子陪失恋的朋友一起去旅游散心,看着朋友哭得稀里哗啦悔恨不抓住机会大胆示爱的样子,她更是下定决心不会放过任何爱人的机会。人就活一辈子,虽然很多人错过就是错过,可不胆怯就不会有后悔。她绝不要掉任何没必要掉的眼泪。
所以见到倪诤的第一秒,她就盘算着怎么和他搭上话了。祁珊儿从来不觉得一见钟情是错觉,陷入往往就是极莫名其妙的事。
她做好了抓住机会的准备,可倪诤竟然说,他不会爱人。
怎么才算“不会爱人”?那他对爱的定义又是什么?
她向沈寺打听倪诤的恋爱史,得到的答案是这人几乎就没有谈过感情,也从没见和谁暧昧过。她的斗志于是又昂起来:不就是不会爱人吗?不就是不懂爱是什么吗?不就是没体验过爱情吗?教会他不就得了!
这么一想,祁珊儿的心情又好起来,她抿抿嘴给倪诤回:那就先做朋友好了呀!
很聪明的话,顺着对方的意思应下,也给自己留足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