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长得一张典型的中国人面孔,对方看见他的脸后就立刻喜上眉梢:“你一个人?应该两个人?”
这蹩脚的语法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沟通,一听见对方知道自己是两个人,沈忱更加确认了:“对,两个人,他去厕所了,马上来。”
负责人笑着点了点头,摸出一包烟来,热情地递给沈忱:“还以为没到,提早了,好。”
沈忱也没客气,接过烟道了声谢:“……早吗?”刚才他看手机的时候,已经八点五十六了。
“早,”负责人又替他点火,“我刚才,来这里。”
“我们也刚刚才到,”经过这两天,沈忱已经差不多习惯了翻译机级别的中文,立马就能领悟对方的意思,“我同事马上就过来,稍等一下。”
“没问题,boss还在……”负责人皱着眉头思考了会儿用词,“开会?boss还在开会。”
“那最好了,”沈忱道,“听说这附近有不错的夜市,我们想先去看看。”
“没问题。”
季岸昏昏沉沉,走进洗手间。
酒馆的洗手间是男女混用的,没有小便池。他走进去,三个关着门的隔间矗立在他眼前。大约是酒精荼毒了他的脑子,他竟然在这时候突然想起了沈忱叽叽歪歪说的“三门问题”。
这三个隔间,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哪个有人、哪个没人。如果能一发选中没人的隔间,就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男人顶着尿意,摸出烟来点上。
“呼……”他长长的叹出口烟雾,接着走向靠右那一间。
但就在他的手即将摸到门板时,他突然调转了方向,转而推向了中间的门。门没锁,里面没有人。
男人不禁有些得意,叼着烟进去,微微垂着眼解皮带。
就在这时,右边的隔间传来嗯嗯啊啊的喘息声。
——如果他没有听错,那好像是男人的喘息声,或者一个声音很像男人的女人的喘息声。
季岸默默放水,隔壁的喘息声刻意压着,却完全没能压住,持续不断地溢出来。接着,一声中文冒出来:“你快、快点,人还在、在,等我们……”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急什么,还有半个小时呢。”
“等、等会儿被人听见……”
“这是n国,没人懂中文,”那人说,“叫爸爸。”
“爸爸……”
“乖。”
随着对话,隔壁的动静变本加厉。
第一,是两个男人;第二,这里有人懂中文。季岸在心里想着,开始系裤子。
在异国他乡的洗手间里偶遇别人野战已经很离奇了;还是两个男人,这更离奇;这两个人还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离奇中的离奇。
正当季岸要推门出去时,隔壁的人又说:“……东、东西,别弄到东西上了……”
“给他们之前擦掉不就得了,你还有精力在乎东西?看样子爸爸不够用力是吗?……”
季岸干咳了声,假装打电话的样子,道:“……我在洗手间,马上,马上就过来。”
隔壁的声音瞬时停了。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仿佛对他给隔壁带来的尴尬与紧张无比满意似的,无声笑着推开隔间门。他慢条斯理地洗了手、擦干、烘干,这期间在隔间里鏖战的小情侣一点声音都没敢发,显然在等着他离开。
季岸没再继续找乐子,转头出了洗手间,往先前沈忱的方向走去。
什么货
“这次,合作愉快,”男人走过去时,就听见口音浓重的中文,“下次再来。”
说话的人是个典型的n国面孔,过道处光线昏暗,季岸也看不真切他的五官。但他看得清沈忱,沈忱正一边抽烟,一边应声着“肯定愉快,到时候我们还要长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