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草草看了一眼,大差不差,意思说清了。
&esp;&esp;宋志新的手机几乎在薛宝添发出信息后无缝链接地响了起来。
&esp;&esp;薛宝添有些惊叹阎野的办事速度,心里给小傻逼记了一功,背脊沉入座椅,他漠然地看向宋志新。
&esp;&esp;宋志新电话接得很快,从听筒中传出来的声音隐约带着愤怒。这不像阎野的风格,他属于不露齿的狗,咬人从来不在明面儿。
&esp;&esp;“凭什么停我的职?”宋志新沉语问道,“我在工作中没有失误,也没有违反任何公司的规定。”
&esp;&esp;电话对面的阎野不知又说了什么,宋志新骤然看向薛宝添,目光锋利且愤怒。
&esp;&esp;薛宝添在车子宽大的后排空间交叠双腿,露出标志性的冷漠与恶意:“我是你的雇主,当然可以随时换你。”
&esp;&esp;“按照合同,你可以随时换我,但你不能随意污蔑我。”
&esp;&esp;“污蔑?我他妈实事求是。”
&esp;&esp;高壮的男人惊雷
&esp;&esp;大巴车里有股鸡粪的味道。
&esp;&esp;后排座位下面放着两个鸡笼,打蔫的母鸡趴在里面。刚刚下过雨,大巴在泥泞的山路上行驶了三个多小时,追过尾,爆过胎,居然没有散架也是奇迹。
&esp;&esp;驶入路旁的一个加油站,车子缓缓停了下来,这是在中国境内最后一次可以上厕所的机会,司机大声嚷嚷着“停车十分钟”,车内顿时一片騒乱。
&esp;&esp;乘客们都很疲倦,半数以上的人起了身,即便不上厕所,也下车放放风。阎野坐在临着过道的位置上,有人走动,撞了他放在膝上的手提箱,箱子一歪,一根与手腕相连的细绳从袖口中露了出来。
&esp;&esp;暗藏凌厉的目光在那人的背影上跟了很久才收了回来,阎野扶正手提箱,听到坐在他身边的男人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esp;&esp;男人五十多岁,面颊塌陷,目无光华,是一副苦相。肮脏破旧的大巴车内,只有他穿着成套的白色西服,带着西式的奶白色礼帽,与那些在国境线上苦苦讨生活的人格格不入。
&esp;&esp;阎野并未给他让开通道,他的目光透过窗子看向一窝蜂涌向卫生间的人群,温声说道:“现在人多,等一下再去。”
&esp;&esp;这时,车子最后排站起一人,带着鸭舌帽与墨镜,穿着口袋很多的马甲与结实耐穿的登山鞋,一看这幅行头就知是个游走在两个国家的倒爷。
&esp;&esp;整趟旅途他几乎都在睡觉,抱着胸靠在车窗上像断了气的鸭子,来回晃动着脑袋,只有在停车上厕所时才会醒过来,慢悠悠地去撒泡尿。
&esp;&esp;十分钟已过去七八分钟,阎野才在“白西服”的催促下让出了通道。他与他一起下车,手中拎着那只手提箱,走进了肮脏的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