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叫住我,笑着递过我始终没喝的香槟:“等等,喝些酒,能帮你放得更开。”我一顿,将酒一饮而尽。我走到舞池中,周围人舞步微顿。和聚光灯一起,许多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有人目光迷离地打量我,邀请我跳舞,我没有在意,也并没真的打算跳,而是在众目睽睽下从吧台顺了杯纯威士忌,坐在舞池台阶上仰头灌着喝。乐声震耳欲聋,身边充斥着爆裂而真挚的情绪与欲望,仿佛能将人的理性吞没。不得不承认,借助这种环境,我的确有了种罕见的松弛感。目眩神迷的灯光下,我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件久远的往事。那日,我取完林川的血后,他还没有立刻死去。我们竟然还心平气和地聊了几句。我和他说,对不起。如果阵法成功,他也可以复活,而且不会记得世界末日这摊子破事。他让我滚。然后问我:“沈无,死了那么多人,你就从没反省过吗?说实话做你朋友这么久,我也早受不了你了。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刚愎自用,解释都不屑,好像全天下只有你最理性,做什么都是’为我们好’。”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咳血,但骂我骂得精神抖擞,看来是憋了许多年了。我诚恳道:“其实反思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没别的办法了。”——杀亲丧友,百年孤独,机关算尽皆落空,众叛亲离成笑谈。一无所有,不得好死。我的前半生,那般理性克制,却反而正应了这诅咒命批。但我那时的确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什么意思?”林川问。“我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我轻轻地说:“刚愎自用又冷血无情的人,才能果断地杀人阻止诅咒,才能杀亲杀友逆转时间。林川,你还不明白么……自那日哨塔之上,诅咒蔓延起,沈无此生此世,已无法回头了。”我将他的尸体放平,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涣散,笑道:“但是如果真能重来……有机会的话,我会试着做一个坦荡洒脱、喜怒俱全的正常人。”——如果……时间逆转,一切重来。我没完没了地饮酒,做着和理性毫无关系的事情,试图撕扯开包裹住我那空荡荡胸腔的塑料纸。这一夜,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过去的沈顾问会毫不犹豫作出的选项——在这酒吧里随便找个人过夜,测试是否能以此恢复法术。能的话就这样机械地作贱自己。不能就继续用自己的身体做新的实验。——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放在秤上,没有想不想,只有该不该。而另一个选择,自然就是遵从本心——离开。甚至或许更进一步,在临死之前纵情肆意,做些敞开心扉的事情。比如,裴追。在聚光灯之下、乐曲高点这支舞结束之时,我忽然意识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如果说逆转时间是上苍对我罕见的眷顾,我之前却依然在延续旧时的思维和习惯。——自以为是地拒绝裴追,自作主张想承受所有诅咒。而这个夜晚……或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要怎么选作者有话说:夸我!修罗场一旦我选了法地将人按在地上,又下了几拳。˙这时候,保安们才后知后觉地出场,将双方拉开。“卧槽,裴追你给脸不要脸!”那to一抹自己满嘴的血也急了:“看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给你点面子罢了!都说了没玩到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