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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页(第1页)

“更何况——我私心性情如何,你如何能知?”我继续添了把火。这回,他却不退不避,答道:“我自然知你,因为我对你——”我却没有听到他最后的话。因为就在这一刻,阵法正式生效,万丈光芒如利刃般穿透我的身体,万箭穿心、凌迟之刑,无外乎此。我知道,裴追始终看着我。尽管我看不请他的神情。我低头笑了下,扬声说了最后一句话。“一切都结束了,你也终于可以自由了。裴追,你我之间……——一笔勾销,不必再见。”一笔勾销,不必再见。勾销……是曾有千般道不明的情绪,万种理不清的爱恨。不再见……是因为想见,却又不得见、不能见。时空轮转,旧时间线的十几年朝夕相处,再加上现今七年的孤灯影只,我这么一个半生刚愎自用、如今自食其果、命不久矣的人渣,却终于不合时宜地在此刻……忽然明白了那种看到裴追时,就会出现的奇异感觉。酸楚、痛苦、笑、绝望。纠缠在黑夜中的无数个梦,剜心换命、超越理性的疯狂……天地毁灭前的一次短暂纵情。都是因为……我曾喜欢裴追。我爱他。裴追维持着要掀开那张纸的姿势。而我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说来奇异,以我如今的力道,他强势地推开我翻开画只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竟然就这么沉默地,由着我按着。“你怕我看到什么?”裴追问我:“沈无,反面有什么?”我露出无懈可击的温顺笑容:“什么也没有。”我们僵持着。终于,裴追松了手,我立刻抽回了那张纸。他却说:“别急。有条件。沈无,拿你这画上的秘密,换一个问题。”这画原本就是我的,是他不问自取。我却没反驳,只是笑着将画纸收进了行李箱,弯腰拉上拉链锁上,然后顺便从桌上顺了两只带不走的苹果,用衣角抹了抹,递了一只给裴追。裴追没动。我笑道:“小裴总何必这么严肃?我答便是了,吃点水果,放轻松些。”裴追这才接了那只苹果。这东西在我这里放久了,成了润泽的深红色,倒有点像刚才画中的苹果。那画里的苹果的颜色也很暗,因为当时这一笔是我割破手指,用鲜血抹的。“我不能吃苹果。”裴追捏着苹果柄,随手把玩:“过敏。”这次,我真的怔住了。裴追自己不吃苹果。但从前餐桌上从不缺苹果。——而且,更关键的是,如果他不能吃苹果,那么……最后那日,他那苹果是要带给谁呢?那样不见天日的废土时代,果腹之物尚且种不出来,这些娇美的花和果子成了彻底的奢侈品,无用便最金贵。犹记塔罗那丫头还戏称苹果为美人果。因为买这果子的代价,说夸张点就如烽火戏诸侯,荒唐博美人一笑。而在一夜荒唐之后,裴追拿着这样一个金贵的废物出现在了我的阵前。我捂住头,一瞬间记忆碎片像闪电般滑过脑海,这是被我遗忘许久的细节。那时候,裴追其实抬了抬手,露出那鲜红的果子。这样我才会注意到那当时十分稀罕的东西。然后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我浑身浴血,站在颠倒时间的法阵之中。当他捧着那些苹果,看着我杀人再自残……他心里会想些什么呢?而我当时又是怎么想的呢?想他好兴致还带着吃喝观我赴死,猜他恨我入骨。于是在最后,祝他……“永不相见”。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听到这句话的呢?我只当那夜是荒唐的释放和毫无爱意的彼此折磨。并且觉得对他亦如是。但是……但是,倘若他其实不是那么想的呢?——那时,那些苹果掉进泥沼里,溅起乌红色的泡沫。就像没人要、被抛弃的垃圾。“沈无。”我回过神,才看到裴追正接住了从我手中落下的苹果。“你倒真是吃不厌。”裴追将那苹果递给我,神情平淡地道:“可惜那日没来得及给你。”他说最后这句语焉不详的话时,我们指尖正好相触。或许是我心中有鬼,只觉如有电流顺着这一点肢体接触刺穿我的全身。我近乎战栗了一下,脑海里电光火石地闪过曾经那夜混乱的片段。裴追在我手背上轻轻托了一下,稳住那颗苹果。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手心里却竟然是灼热的。“小心。”他淡淡地说。我忽然觉得,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对苹果过敏了。裴追始终看着我。他眸色比常人要更沉些,神色又惯常冷肃。因此当他注视着看着一个人时,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他十分珍惜你,仿佛从眼前到心里只能望见一人似的。“沈无,”他用和这眼神一样郑重的语气喊出我的名字,说:“我想再问你最后一次,从前我问你的那些问题,你给的答案都是实话吗?”作者有话说:写完这篇文后重新发连载,我有种自己在追新文的错觉。原来不止看过的小说可以忘,自己写的都可以忘(点烟“沈无,不要骗我”他问过我许多问题,大部分都记不太清了。单说记得的那些……我都在说谎。我害死了他父母,却为自己编造了正义的身份。我对他心怀不轨,也曾一夜乱性,却声称两人是再清白不过的师徒。我重病缠身、命不久矣,却骗他自己只是失眠头疼。这么多卑劣的真相,谎言才是最体面的归宿。“当然……”说出这两个字时,我感觉到裴追抬眸,那锐利的视线穿透了我。“沈无,你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全信。“裴追忽然道:“信任是很脆弱的东西。所以,不要骗我。”我沉默了一下。却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我在琢磨他想起了多少,我又能骗他到什么程度。于是,我轻佻地笑了下,手附上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小裴总,你这么严肃,我反倒有些害怕,世人皆有垢,总有那么几句不老实的话……”我对着这座冰山,举止暧昧地在他心口轻轻一按,心脏的灼热温度透过轻薄的布料和肌肉传来:“比如,在床上的习惯;再比如,身体的感觉。”裴追神色却更冷,他拂开我的手:“我不是说这些。”有他这句话,我略猜到他记忆恢复的程度,心稍微放下些。“当然是实话。”我放下心,笑着说完了这句话。裴追却忽然微不可见地后退了半步。他的视线也从我身上移开了,半晌才轻轻地点头,表示清楚了我的答案。我骤然松了口气。但许是刚才精神太过紧绷,随之而来的又是极其剧烈的头疼。我只觉眼前蓦然一黑,下意识地十指用力,指甲陷入苹果果皮中,渗出了甜腻的汁水。好在我已越来越惯于在裴追面前掩饰。因为我发现他有两个与我完全相反的特点。一是君子。当我痛到极点时,只要垂眸掩饰,最好再红一红眼眶,露出一副心情沉郁、想起难言往事的样子,他一般以为我是心病,就不会追问。二是信我。就像他自己说的,只要是我郑重其事做出的回答,他都照搬全信了。可能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不打诳语吧。我现在对于忍痛已经经验丰富,一边轻缓地调节呼吸,一边注意着裴追来转移注意力。和我预料的一样,他微微偏过头,没有看狼狈的我。疼痛逐渐缓解,这个难捱的夜晚终于也要结束了。我累得感觉闭眼就能昏迷,实在不想再折腾回裴追那儿。便想难得偷个懒。“小裴总,”我半靠在自己那狭窄的单人床上,声音低哑:“我累得很。不想折腾了。你去开个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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