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尧虽然不情不愿,还是伸手接过药片,一把塞进嘴里,和着温水喝了。
刚喝完,有什么东西轻轻放在嘴边,他定睛一看,是一颗糖果。
路青趁他喝药的时候,给他剥了一颗床头柜的五彩糖果。
祁安尧盯着糖果有些愣怔,然后张嘴含进嘴里,丝丝缕缕的甜意从口腔漫进心脏,又扯出尖锐的疼痛。
路青起身将床头柜的垃圾收拾干净后,朝祁安尧伸出手,“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给谁打?”祁安尧警惕地问。
“给钟畅,让他帮我把电话送过来。”
电话送过来,路青就要走了吧?
祁安尧有些抗拒,沉默半天才从兜里摸出手机,解了锁递给路青。
“谢谢。”路青接过手机,愣了愣,屏保竟然是他之前拍的那朵雨中的小黄花。
他看了祁安尧一眼,手指轻颤,抑制住心底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点开拨号界面,摁出钟畅的电话。
祁安尧全程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地说:“钟畅的号码你记得那么熟悉,却把我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路青垂着眸没有说话,直到对面接起,他才转身说:“钟畅……我在西南门的纪申诊所,麻烦你帮我把手机送过来……”
通话结束,路青把手机递还给祁安尧,“你手机开静音了,沈维和严子余给你打了好几个未接。”
祁安尧接过手机,忽略未接来电这件事,仰头问路青,“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吧。”
祁安尧吊着盐水,脸色不再潮红,此时泛着青白,额间还有细密的虚汗,平日桀骜的眉眼化去所有凌厉与冷然,变得无害又可怜。
要说路青一点儿也没心软是不可能的,但他经历痛彻心扉的失恋后,变得格外清醒和冷静。
祁安尧像是诱惑迷人的果实,吃下去却是慢性毒药,他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不敢再尝,不敢再试。
“路青?”
路青看了一眼输液袋,还剩半袋,便说:“我出去透透气。”
刚转身,就被祁安尧抓住——用那只吊着盐水的手。
祁安尧力气很大,路青见血都倒流进了针管里,吓得忙说:“松手!”
“那你别走,就在这儿陪我。”祁安尧执拗地看着他。
“行,你快松手。”
得到保证,祁安尧松开手,路青见血流正常,这才吁出一口气。。
他坐在祁安尧床边,想起刚才祁安尧握住他的手很冰,又用被子盖住他的手。
路青越温柔,祁安尧鼻子越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