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家小少爷是个真性情的少年郎。他们来到城中本来就不应该打草惊蛇。今日齐大人蹲守在他们居住的木屋外,想等着那个姓白的家伙离开以后接太子出来诊脉,却没想到看到那大胆狂徒竟然在临走之际亲了太子!嘴上还叫着娘子!!两个大男人好一副腻腻歪歪的模样,还是在人尽可路过的大街上!要不是阿久死命的拦着他自己一定要冲上去了,结了那个狂徒!那太子殿下是何等纯真善杰的人物?那可是将来的天子!怎么能被一个乡野村夫糟蹋?!“不。”谢怀否定他:“留着他有用。”“有什么用?”他不理解:“难不成还要跟这傻子假戏真做?他算什么东西!一介乡野村夫还妄想登入皇室做男宠吗?!”谢怀沉默不语,因为此时郎中正在给他缝合腹部上的伤口。身中一箭却迟迟不见好,因为那箭伤也涂了毒,自己这位六哥哥是想置他于死地。针线在他的皮肉上来回的穿梭,将伤口重新缝合,谢怀咬着牙,小臂和颈间的青筋凸起,虽然有薄薄的一层汗却不曾落下。他向来对这种疼痛伤口能忍。“可能会有些痛,麻沸散还没有起作用。”“你弄便是。”这样的歹毒的箭伤就连这位神医也是生在帝王家正当两个人正商量着朝廷事的时候,药铺的一楼却传来一个声音。为了能够隐蔽,谢怀是在二楼进行诊脉的。整个药铺的格局很大,一楼二楼中间都是镂空的,顺着木栅栏望下去能够瞧见有人在往里走。“您就让我进去吧,我有银子!我就想见见神医,我真的有急事!”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一楼的屏风挤进来。一楼的小斯赶忙抓住他:“滚滚滚!没看到今日神医歇店吗?”“但是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我家娘子着急的很……”只见白渝苏手里面不知道何时弄了两吊钱连忙塞进这小斯的手中:“您行行好,进去和神医说一声,今天能不能有个例外呀?”齐恒在二楼的屏风当中探出半张脸看了看来人。他还格外的嫌弃。阿久从楼下也赶上来:“殿下,白……他来了。”白渝苏这个人是谁,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尤其是阿久天天隔着窗户都能够看到他们两个亲嘴,在树上也能看到这俩人腻歪的不行。这就是作为暗影位的苦楚,这家主子做什么他都要小心留意,就算塞了狗粮受到暴击。他也只能默默忍下。“他怎么会来这儿?”谢怀疑心向来很重,听见他的声音第一时间就分辨出来:“难道他是六王的人?”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未免也太密切了?他一个平民百姓,怎么能够摸到神医的药铺来?“你想多了。”齐恒笑了一声:“您这傻子夫君家里世代务农,当个乡野村夫也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受到太子殿下那冰冷的眼神,如同毒箭朝他看过来,差点将他刺穿了。于是悻悻然的住了嘴:“我的意思是没有人知道您在这儿……”如今在洛城,一个经济不算发达的小城里随便来一个富户都会引起格外的风言风语,有点身份的外人进来总会有风声的。这白渝苏的身家肯定是清白,早就调查过,绝对不会有任何纰漏的。谢怀心中有几分疑惑,但似乎也有了答案。他掀开二楼的屏风,在暗处看着一楼的情况。白渝苏可怜兮兮的还在和那人商量想要进来找郎中。“你也是着急想要找郎中城西郊那边有的是!今儿我们这儿不营业,你赶紧走吧。”“不行”白渝苏摇摇头:“可是我只想找这位神医。”外面的普通郎中那是不行的。要是给娘子看病,那一定要是城里最好的!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但绝对不能在任何方面委屈了娘子。他现在全心全意只想让你活的更加长久,所以看病再贵。也要请城里最最最好的郎中!偏偏这洛城还真有一个出名的神医。只是平日里虽然求医的人络绎不绝,这位神医却也是凭缘分瞧病,他打听了许久才找到这里,绝对不能白来。“瞧病?”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尤其是看到他这一身粗麻布的衣裳,不免叹了一声气:“你可知我们神医瞧病需要多少银两?凭你?还是看看别家吧……”所谓付出和回报是画等号的,如果不拿大量的银钱,人家怎么会给你好好的看病呢?“我有钱的!”白渝苏听到这话有些着急,连忙从自己的布衣兜儿里掏出银两:“可不少呢!您看看用这些能不能见一次神医呀?”他身上的银钱全部都是那种一吊钱的铜板,竟然能攒了小一袋子,放在他的身上格外有分量,里面还掺杂着不少的碎银。医馆的小斯拿起那袋子垫了两下心中便知道这银两的大概数目:“就这些?”“您行行好吧,我家里的娘子从小就体弱,他嫁给我以后,前些日里还一直流血不止,身子底下肿了好大一块,像石头似的硬!如果您觉得这些钱不够,到时候我可以来到医馆里面做工,干什么活儿都能承受,我身体好能干,可多重活儿了!”他信誓旦旦的模样也可求可怜。找到这里无非就是想给自己的病弱娘子多条活路罢了。在屏风后的齐恒看到这一幕竟然觉得他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