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懂,你们用来和各地的人秘密联络。“雪蕊不关心这些信鸽的用途,反而盯着那支小巧的竹笛非常好奇。为什么鸽子听到哨音都不再害怕?
“你想知道这个?“杨成戢从她的眼神中猜到,于是拉过她的手,将那个小竹笛放在她的手心中。
“这个是飞鸽秘地常用训练鸽子的竹哨,以前喂食的时候,都会吹起竹哨。所以,鸽子对这个声音非常信任和依赖,就不再惧怕你了。“
雪蕊将那个竹哨拿在手里,左看看,又看看,和普通的竹哨没有什么区别。她想,应该是刚才杨成戢吹出的那只曲子,让信鸽们有了生物学上的应激反应。
“你想学这首曲子吗?“她的一切心思竟然都逃脱不了杨成戢的眼神,非常善解人意的问。
不用问,只要他肯教,雪蕊是一百个愿意,她高兴的点点头说:“嗯。“
“其实,这首曲子并不难。就只有一句,学会了,一直重复的吹就可以了。“杨成戢将竹哨放在雪蕊的嘴边,将她的手指一一的放在小孔上上面,示意她吹吹看。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这个在杨成戢口中的不难,在雪蕊那里就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事情。首先,她要确保能吹出声音,才可以有那首流畅的曲子。
还好杨成戢是个脾性比较温和的人,他一遍遍的教,不厌其烦。终于,在名师的指导下,雪蕊这个笨徒弟吹出了连贯的曲调。
两个人坐在水塘边的长凳上,四周是飞来飞去的鸽群,断断续续的竹哨声回荡着。才子佳人,良辰美景,恰似一幅美丽的画卷。
谁都没有注意到,躲在不远处的云飞,也在注视着他们,眼神中除了有些落寞外,满满都是对雪蕊厌恶。
她终于忍耐不住看到这样的美好和甜蜜场景,愤然走了出来:“少庄主,您已经教这位姑娘将竹哨吹了两个多时辰了。再不停下来,一会喂食的时候,信鸽们恐怕就要难以控制了。”云飞恭敬的给杨成戢行了个礼,瞥了一眼还在那里陶醉的雪蕊说。
“噢。那好。你将我养的雪鹰和黑翅带过来。”杨成戢看到云飞狐疑的目光,笑着说:“怎么了?你不舍得了。“
“属下不敢,这就去取。“云飞领命,快步走到后院,不一会就将两只鸽子带过来,一白一黑。
杨成戢满意的接过它们,拿到雪蕊的面前:“送你两只信使,以后无论到了哪里,它们都能飞过来找我。”
“所以,我以后就可以和你飞鸽传书了。”雪蕊高兴的将两只鸽子抱在怀中,抚摸它们的羽毛。雪鹰和黑翅很享受的发出咕咕咕的叫声,倒是一点也不怕生。
云飞见她好不容易替少庄主驯养了一年的小东西,就这么被送给了雪蕊,脸色发黑的站在一边,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在飞鸽秘地逗留的时间也不短了,杨成戢吩咐云飞找来一个木笼子,将一黑一白两只信鸽放进去。又准备了一些吃食,才和雪蕊一同坐上来时的那辆马车离开了。
当他们来到了幽静小苑的时候,却见到千纵仍然还在。看到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来,嫣然一对小夫妻的模样,千纵的脸色略有些阴郁。
这个杨成戢,让他把那些春心荡漾的小心思埋起来,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捂死,却想要生根发芽,开出个花了给他看。
“你还在啊?“雪蕊倒是什么都不管,不理会他的面色阴郁,将那两只鸽子提在手里,晃了晃,炫耀的说:“成戢养了好多信鸽,这是他送我的,可爱不?”
杨成戢自然感知到不妙,只得快速的行了完礼,找了个借口退下了。
“做贼心虚!”千纵看着杨成戢的背影,恶狠狠的说了句。
回头看雪蕊一门心思的在鼓捣那两只扁毛畜生,心中陡然多出一份无名之火。他拼命的压制着,心想,这个祁老头出的什么馊主意。整天把人给折磨的,生怕弄丢了什么似的。
“你最近和杨成戢准备告个别,我们明晚就离开。”千纵的人已经找到了石皓要的那两人,打算今天晚上带出城交接。所以,此时的他看到日渐亲密的假夫妻,巴不得越早离开越好。
“嗯。”雪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千纵好不容易从瑞清城内找到了石皓要的那两个人,原来是他失踪两年的哥哥。怪不得,他当初让陈备义在此守城,原来一方面是要保护隐姓埋名的他们。
当初石皓的两个哥哥,石清和石澜所带领的两支军队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遇到了一支神秘军队的袭击,想必也是赵王的一手安排。目的是趁机翦除石皓的羽翼,只剩下他一个人方便摆布。
没想到,当初赵王看中的温顺小绵羊,在三年的时间里,竟然成长为一头雄狮。他一直都在暗地里追查三年前父亲被陷害入狱的那件事,也于后来找到了被部下拼死救出的石清和石澜。
他将两个哥哥安顿在边境的瑞清城,并且派了最信任的陈备义来守城。关于那些仇恨和冤屈,他都埋藏在心中,什么也不说,一直隐忍着等待时机。
原本瑞清城是他们父兄几人相聚之地,却没曾想,父亲还没有离开皓渊军营,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成灰烬。
他一怒之下,将守护父亲马车的两名将领斩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差点失去理智,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他下达了攻打荆幽城的命令。
是秋萧然等人死死的将被仇恨冲掉理智的他拦下,如果此时返回荆幽城,肯定中了赵王的埋伏圈,只有死路一条。他们早就有预谋,利用石渊的死来激怒他,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石皓冷静下来,看着身后这些忠心跟随自己的皓渊军,眼含热泪将父亲烧的仅剩残骨的遗骸收集起来。父亲的仇一定要报,但是还不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