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中刀刃远离了几寸:“你——”
啪——
才讲一字,匕首便飞至空中,落入不远处一个水凼中。箍住薛沁芮脖颈与手腕的两只手亦在须臾间松开。
感到身后之人突然后退,薛沁芮跑去拾起落入水凼的匕首,转过身去。
“羽轩?!”
借着闪电的光,薛沁芮依稀辨得地上卫羽轩扑倒方才自己身后之人,紧紧咬住了那人的脖颈侧部。
薛沁芮紧握着匕首走过去。
那人不断挣扎,甚至使劲推卫羽轩的双肩、掐卫羽轩的脖子,却无济于事。卫羽轩力气极大,最初练字时握断了几根笔。如今看来,她大约是被完完全全锁在了地上。
又是一道闪电。她惨白的脖颈上已鲜血如注,唇色发青。
薛沁芮眼皮一跳。
这下巴和嘴唇,乍一看竟觉得十分熟悉。
卫羽轩几乎是越过她的上半身,啃上的她另一侧脖子,因此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扭曲着,挡住了薛沁芮察看那人上半张脸的视线。
薛沁芮换只未出汗的手握好匕首,正要绕过去,却见她猛地抽搐一番,直接将卫羽轩推开来,捂着脸冲入黑暗之中。
“羽轩!”薛沁芮冲过去扶他起来。
卫羽轩眼神里竟有些许呆滞,直到薛沁芮将他扶着站起身,才将那丝异样彻底消灭掉。
“不是叫你先回去么?怎跟来了?”薛沁芮拉起他一边疾走,一边问,“不过,谢谢你。”
抄最近的路回了院里,薛沁芮立即吩咐辛咏替卫羽轩换好衣裳,自己仍身着泥衣,直接闯入安舒的房内。
安舒虽被已不是卫羽轩贴身丫鬟,却还是被薛沁芮留在身边,继续做一个一等丫鬟,名义上是薛沁芮的贴身丫鬟,却常做些二等丫鬟的活里较轻巧又好时的。
门骤然打开,干燥的地上瞬间变得湿淋淋的。原在屋里踱步的安舒骇得一跳。
“主君!”安舒忙迎上前来,极快地打量一番薛沁芮,“奴未及时为主君更衣,是奴的罪过。奴这便拿干净衣裳来。”
“你回来。”
正抬脚要走的安舒脚步一顿,俯身:“主君有何吩咐?”
薛沁芮不讲话,只盯着她嘴唇和下巴看,接着是脖颈。
安舒手摸上颈侧:“主君在看什么?”
“你那颗痣蛮特别的。红色,是吉相。”
“谢主君,”安舒笑得露出牙来,“小时众人便这般说我,可奴本就一条贱命,哪儿来的吉相?奴看,还是主君面为大吉。”
薛沁芮朝她慢慢踏去:“大吉?你觉得何为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