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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ldo;可是，尸体的窒息征象很明显啊。&rdo;大宝拿起死者的十指，说，&ldo;按理说，内脏被击穿破裂、失血死亡，都不该有这么明显的尸斑和这么明显的窒息征象。&rdo;

&ldo;那是因为他被击伤后，滚落山崖，在失血死亡之前，就已经窒息死亡了。&rdo;我微微一笑，说。

&ldo;分析得有道理。&rdo;村主任捋了捋长胡子，说，&ldo;那就这样吧，麻烦政府了。&rdo;

&ldo;这样可不行。&rdo;我说，&ldo;我们要解剖尸体。&rdo;

&ldo;我说了这不可能是命案！&rdo;村主任跳了起来，&ldo;他打猎误伤了自己，跌落山崖，还连累这么多青壮年的村民跟着死！这事儿已经够大了！你们不能再解剖尸体！谁敢解剖我就去上访！&rdo;

&ldo;上访也要有理由，老同志。&rdo;杨大队前来调停，&ldo;《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规定了，在死因不明的情况下，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rdo;

村主任仍在解剖室外跳脚，坚决反对解剖。杨大队皱了皱眉头，朝身边的刑警使了使眼色。两名刑警把村主任拉进了警车。

&ldo;先办手续吧。&rdo;我说，&ldo;通知死者家属到场，如果死者家属拒绝到场，在笔录中注明，然后我们照常解剖。&rdo;

&ldo;可是，村主任说得不错，看起来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疑点。&rdo;林涛说。

我说：&ldo;不管有没有疑点，出现了可以致命的损伤，我们就必须要搞清楚原因。死者身上的损伤是不是枪弹创，两个洞眼哪个是入口哪个是出口，死者处于什么姿势，子弹如何打入，这些问题都是需要解决的。&rdo;

&ldo;又是猎户，又是圆孔损伤，肯定是枪弹创啊。&rdo;大宝说。

&ldo;可不要先入为主。&rdo;我说，&ldo;记得我们之前的一个案子吗？若是简单地相信调查情况，认定是枪伤，那可就误导了侦查了。&rdo;

&ldo;不过说来也奇怪，一般枪弹创的出入口都是有区别的。这具尸体上看到的就是完全相同的两个圆洞，说不定还真是无刃刺器损伤。&rdo;大宝说。

&ldo;这我也不认可。&rdo;我说，&ldo;无刃刺器一般是很难贯穿整个人体的。我奇怪的是，猎户用的，不都是霰弹枪吗？&rdo;

枪支分为霰弹枪和膛线枪，霰弹枪发she区域大，但she程近，一般被用于狩猎。膛线枪则是我们平时知道的制式枪支，she程远、精度高。

&ldo;我们这&lso;湖东造&rso;，还真就不仅限于霰弹枪。&rdo;杨大队说，&ldo;在我们收缴的枪支中，很多都是膛线枪。因为是手工制作，所以没有军工厂生产的膛线枪精致。&lso;湖东造&rso;的膛线枪，威力不太大，但好歹是膛线枪。&rdo;

&ldo;死者带着的？&rdo;我问。

杨大队说：&ldo;他带的就是一把四十厘米长的膛线枪。&rdo;

&ldo;哦，那一切就好解释了。&rdo;我说。

说话间，一名民警驾驶着警车风驰电掣般地开到了解剖室门口，如果不是及时刹住，我还以为他要开上解剖台呢。

&ldo;手续办好了。&rdo;民警说，&ldo;家属杜鹃，同意解剖。&rdo;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意料，我们暗暗地称赞杜鹃的大义。

尸体解剖立即进行。因为已经完成了尸表检验工作，我们就直奔主题了。打开死者的胸腹腔后，我们沿着两个圆孔之间的创道进行了细目解剖。看起来，子弹是从肩膀后侧进入，打碎了肩胛骨的上端，然后击破心包，掠过心脏，穿过膈肌，打碎了肝脏，在右侧季肋部出了身体。

&ldo;力量如此之大，肯定是枪弹创了。&rdo;大宝下了结论。

&ldo;不仅如此。&rdo;我说，&ldo;损伤部位生活反应明显。损伤不仅限于创道，周围的组织也有挫碎，这是弹后空腔效应导致的，也可以完全印证这就是一个枪弹创。&rdo;

&ldo;体内出血少，肝脏虽破但是不会马上致命，心脏没有破裂，说明他是受重伤后，跌落山崖，然后和其他人一样，二氧化碳中毒死亡。&rdo;

&ldo;死因明确了，死亡时间呢？&rdo;大宝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死者的胃。胃内的稀饭和咸菜还都成形，大宝说：&ldo;初步消化，十二指肠内还没有食物进入，结合胃内容物形态，符合他早晨的早饭成分，所以他应该是上午9点之前就死亡了。&rdo;

我点点头，说：&ldo;这是什么？&rdo;

顺着我的止血钳看去，死者左侧季肋部后面的胸廓上有一片出血区。

&ldo;这是左侧季肋部，子弹穿出是在右侧季肋部，这显然不是枪弹所致。&rdo;大宝说完，用手术刀对出血的位置进行了分离。

分离完毕，我把手伸进尸体的腹腔探查，说：&ldo;是第十二肋骨骨折。&rdo;

&ldo;哦，这个可以理解，滚落山崖的时候形成的。&rdo;大宝说。

我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ldo;现在问题来了。&rdo;大宝说，&ldo;这两个创口，到底哪个是she入口，哪个是she出口？&rdo;

&ldo;是啊，这确实是个问题。&rdo;我说，&ldo;衣服上也看不出火药痕迹，形态也完全一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