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和恐惧接踵而来。
她迷迷糊糊地耷拉着脑袋,眉头紧蹙,忽地,就有人拍了拍她的手,冰冰凉凉,指腹软软的。
一睁眼,就是秦悠然那张快翘到天上去的脸,“我觉得你回去,应该看一下心理医生,需要我给你推荐吗?”
“……”顾诗筠无语地收回目光,淡然说道:“那倒不用,我没你那么矫情,而且我自己也学过心理学。”
“嗤、”秦悠然掀着白眼,攘起散落在肩膀的头发,“你觉得我矫情,那是因为你平时没老公矫情你。”
顾诗筠平静地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让人反感了。
“哦,我老公马上休假了,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跟他矫情?”
话音刚落,秦悠然错愕得几乎把眼睛给瞪圆了。
她没听错吧?
一向佛里佛气云淡风轻的顾诗筠居然会跟她请教怎么跟老公矫情?
冗长一段悄寂之后,她“嗤”地笑出声来。
“我靠——顾诗筠,你认真的?”
顾诗筠依然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
秦悠然摆了摆手,掩着嘴角说道:“我问你,上次你给他发的那条信息,他后来回了吗?”
顾诗筠这才想起来,之前秦悠然拿着她的手机言传身教,字里行间都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不堪入目。
所以程赟愣是一个字没回。
后来遇上余震,她也没再想起来。
再再后来,直升机失事,手机直接淹湖里了。
她摇头,“没有,你那条实在太露骨了。”
秦悠然还在一个劲地笑,她将外套脱下披在肩上,一边看着红十字会的大巴缓缓从旁边开过,一边哂笑道:“行,等回去了,我慢慢教你。”
顾诗筠沉默片刻,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因为她现在烦心的事还很多,这次跟杨馥宁结下梁子,以后普外还不知道该怎么混。
“算了,我估计得重新找医院了。”
秦悠然傲慢地斜睨她,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前方的杨馥宁身上。
“那不一定,我听邹珂说,好像已经有人让她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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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除了住院部和急诊室还灯火通明,整个世和医院都一片寂静,连医院环卫工喂养的野猫都不见了踪影。
蓉城的五月,带着湿润的凉爽。
顾诗筠站在医院门口。
她将外套脱下来放进包里,正准备问蒋乔借手机叫车,就见一辆磨砂漆面的黑色越野吉普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愣住,以为是来接蒋乔的,站在那毫无反应。
直到男人从驾驶座下来,走到车后尾将后备箱打开,她才跟触电似的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