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韩广在殿内迎接使臣的还有大将军臧荼,丞相刘善等人。
有内侍传召张敖进殿,之后张敖手捧旄节走入大殿,向着燕王行一礼之后。张敖双手把国书递上,有内侍上前接过,之后张敖才开口说道:“如今天下苦秦已久,四海分崩,自从张楚王陈胜吴广举旗自立,天下多有响应,发展到今天,已经有各国纷纷自立,如燕国,赵国。齐国,楚国,魏国,韩国,七雄之势重现,可秦国余威尚存,甲兵数十万,南征北战,无人能敌,如今秦军入寇赵地。赵国已经到了唇亡齿寒的地步,还望燕国能够念及唇齿相依之情,尽早发兵,解赵国之危。”
张敖入殿。便已天下之势劝说韩广,又用战国七雄为引子,希望燕国早早发兵。
当年七国各怀心思,诡谲纷争,却让秦国逐一击破,统一了天下。如今若是各国之间再我行无素,各怀鬼胎,恐怕秦灭六国之势,将会重演。
也的确是这样,韩广听张敖侃侃而谈,已经有些动容了,却是一旁的刘善干咳一声,打断了韩广的沉思,也打断了下面正在劝说韩广的张敖,张敖凝眉看去,他认识刘善,虽然不熟,但是也知道其人。
刘善是燕人,籍贯是广阳郡,此时他忽然打断自己的话,恐怕这次劝说要费一些力气了。
张敖没有继续说话,他凝视韩广,韩广也一脸狐疑的望向刘善,刘善没有急着说什么,他只是看一眼一旁的内侍,声音嘶哑的吩咐道:“今天天色已晚,不适宜谈论大事,张大夫旅途劳顿,也该歇息一夜,你去替我王送送张大夫吧。”
内侍唱一声诺,走到张敖身前,指着殿外道:“张大夫请。”
张敖忽然吃了闭门羹,他心中怏怏,只得叹息一声,随内侍去了。
这时,刘善才拱手道:“大王,天下之势未定,我们茫然出兵,恐怕于国不利,况且,赵国在武垣布兵一万,他们也未必会允许我们跨境作战,何不观望一阵,静观时局变化,再做定夺呢?”
“唔……”韩广有些犹豫。
臧荼却一脸怒气的横一眼刘善,之后恨道:“天下格局已定,秦国不亡,六国难立,难道相国大人想要等其余五国相继灭亡,再图自强吗?恐我燕国一家,难以抵挡秦国数十万大军吧!”
臧荼的话略带嘲讽,刘善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臧荼怒斥:“你……”
可是刘善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臧荼继续说道:“即使要观望,也要在赵国境内观望,进,可直捣巢穴,诛杀秦贼,退,可再赵国境内筑垒防御,抵挡秦军北伐,这样,可以免去我国百姓战争之苦,只是多费些劳力运送补给,这和秦军入境,屠戮百姓相比,算不得什么吧?”
臧荼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刘善的观望之策也没有被臧荼否决,但是臧荼刚刚那盛气凌人的架势,却让刘善心中极为不满,但是,他却不能反驳臧荼,毕竟韩广已经对出兵援赵动心了。
“可千里运粮,这……”刘善小心翼翼的提醒,他见韩广看向自己,又继续补说:“而且,我听说赵国如今已经分为两派,彻底决裂,赵王毅和张耳自成一派,保守巨鹿,巨鹿郡一带多有响应,而赵国的武信君却还在死守安阳,虽然也算的上一派,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已经是垂死挣扎,其势必灭,我们何不联合赵毅,固守巨鹿呢?”
“屁话!”臧荼曾和赵凯会过面,他知道赵凯是个枭雄,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败下阵来,此时刘善居然想入非非,想和刘毅结盟,已巨鹿为底线,驰援赵国,这和不援助赵国有什么区别?
“大王,我可以这么说,赵凯枭雄,绝非池中物,如果我们能和好赵凯,便不用担心南面会轻易被秦军踏破,若我们眼看着安阳失守,秦军北伐,即使联合赵王毅据守巨鹿,也难以遏断秦军北征之势,唯独赵凯才是赵国未来的主人,若我王不信,我愿以性命担保。”臧荼愤愤说道。
臧荼横一眼刘善,之后走出席位,在韩广身前拱手道:“如果大王信得过我,我愿意率兵南征,驰援赵国,如果形势对我们有利,我愿意与赵国一同讨贼,若局势对我们不利,我们可以蛰伏以待,赵国也怨不得我们不讲信誉,没有驰援赵国了。”
“嗯,臧将军的话确实有理,本王再想想,这件事急不得。”韩广叹了口气,起身向后殿走去。
刘善也想劝阻韩广一些话,但是韩广却谁都不理,直接进后殿了,二人彼此对望一会,臧荼索性冷哼一声,理也不理刘善,大步向殿外走去。
……
张敖在燕国驿馆一住就是五天,这五天他度日如年,每天都去燕国行宫或者街边酒肆等地打探消息,从一些属员的口中得知,燕国两党相争,刘善和臧荼意见不合,韩广犹豫不决。
可张敖的担忧和焦虑并没有白白付出,第六天,臧荼终于控制了局势,用军权打压了刘善嚣张的气焰,近百名将领同时进言,劝说韩广出兵援赵,韩广最终才下定决心。
但是韩广却不得不嘱咐臧荼,随机应变,顺势而动。
第六天中午,韩广召来张敖,宴请张敖的同时,韩广明言,愿意援赵,但是,必须跨境作战,武垣的赵军却成了最大的阻碍,如果燕军南援,恐怕无法绕路而进,那样阻碍太多,对驰援赵国也不利。
张敖见韩广终于肯松口,他便朗然回道:“国家都快保不住了,何惜一个武垣,如果信不过燕王,我们又何必前来请援呢?”
这是张敖明确表明,他会劝说赵凯撤去武垣防御,与燕国修百年之好。
韩广见张敖有如此气魄,不愧是张耳的儿子,他非常满意,随即答应,尽快调拨物资,尽快集结部队,早早出兵,驰援赵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