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十分,李家难得没有爱惜灯油,足足点了三盏,将李筱君的房间照的通亮。
李争带着自家儿子趁着天擦黑的时候来回几趟终于把那个无底的耗子洞掏空了。
一家四口排排坐,盯着地上的三个麻袋久久无言,李刘氏只是听说,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她指了指地上的三个麻袋看爷三个:
“你们寻着的真是鼠洞?”
李筱君用指尖蹭了蹭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她怕他们疑心,东西掺的杂,但属实量多了些。
李争脑门上还挂着姜茶蒸出来的汗,眼睛却亮晶晶的:
“孩儿他娘,这耗子打洞藏东西向来就没个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偷粮食的贼,可是谁都没往那方面想过,要不是君儿,我怕是下辈子都不会去掏耗子洞。”
李刘氏连连说:“那也是。”
李煜文对于自家妹妹又多了几分佩服,诚心诚意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李筱君笑了笑,起身道:“爹娘,哥哥,咱们先把这些米分一分,我想给你弄些吃的。”
这是闺女的孝心,再加上这三麻袋的粮食,三人总算没再坚持。
只是屋子里不时会响起三人费解的声音:
“瞧着像是新粮啊……”
“这米怎么这么白……”
李筱君耸拉着脑袋,一边拨弄着一边儿时不时的还会往里面添上一点。
这一晚,李筱君用干野菜和肉糜也给三人熬了一顿粥,冬日里,饱着肚子吃上这么一顿足足让他们睡到了日上三竿。
次日,又纷纷躲到了李筱君的屋子里一起将那些粮食区分开,里面还有一些李刘氏他们认识或是不认识的干货,看的他们稀奇不已。
“这耗子也不知属什么的,什么都往窝里藏。”
李煜文被赶去读书了,没什么要紧事儿时读书就是他的头等大事,只剩一家三口窝在屋子里,门口那边儿放着炭盆,屋子里多少也有一些热乎气儿。
李父不笑时,看着有些骇人,但是现在的他眉眼都透着舒心,便是不笑大家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李刘氏脸颊上难得带着晕红,不时跟夫君女儿说笑着,三九天,这可不就是农户家最想过的日子吗。
“笃笃笃……笃笃笃……刘姐姐在家吗?”
听见有人上门李筱君还稀奇的很,却不想李刘氏顿时变了脸色,她是个传统温婉的女人,脾气很好。此时却蹙着眉一脸厌恶惹得李筱君好奇不已。
对上自家闺女的眼睛,李刘氏顿时找回了几分温婉:
“是你桂枝姨,她嘴不怎么好,反正,你以后见她躲着些就是了。”
这些日子当属李刘氏跟李筱君相处的时间最久,所以这些话她也不避讳告诉自家闺女。
李筱君点了点头,看着自家娘对着屋里的水盆将自己拾掇的立立正正才出门,脸上就带了点笑。
李争却看了她一眼,温声商量着:“君儿,这个掏鼠洞的方法告诉村里人好不好?今年缴了税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外加又塌了两间房子……”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