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微信连语音都不能发,陈简会说身边有人不方便听,叫他打字。打字看不到彼此的神态和动作,也没有生动的情绪,只看见横平竖直的冰冷文字,有时一个语气词都能大大影响对话的气氛,陈简又不爱发表情,江砚感到不满足,想更亲昵一些,可如果陈简能够熟练运用各式表情包,那一定不是亲昵,是惊悚了,不符合他的性格。
江砚走神得严重,想象那画面,心里好笑,没想到真的笑了出来。
&ldo;……&rdo;李三丽看他这幅样子,简直惊掉下巴,嘲讽道,&ldo;我的天,你还能更明显一点吗?&rdo;
&ldo;我怎么了?&rdo;江砚若无其事,和她碰杯。
李三丽说:&ldo;我知道你这位陈总结过婚的,前几年和他前任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听说他们感情特别好,青梅竹马,b市上流圈子里都知道,赞他们模范夫夫。……那时你还没现在这么红,每天一脸暴躁地找我催词,我忍着脾气给你写第二张专辑的主打歌,给你之后你还不停叫我改,改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看准你有潜力,老娘早就撂挑子不干了。‐‐跑题了,我是想说,当年我无论如何想不到你会和陈简扯上关系,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生活真奇妙。&rdo;
&ldo;是吗?&rdo;江砚好似毫无感觉,似笑非笑地说,&ldo;我想和谁扯上关系,就能和谁扯上关系。&rdo;
&ldo;……&rdo;
李三丽噎住,可这话从江砚嘴里说出来,竟然让人无法反驳。
这时,江砚的手机响了,周贺终于给了反应。
李三丽主动走开,顺便拿走了江砚手里的空酒杯,让他独自打电话。
&ldo;阿砚,你找我有事么?&rdo;周贺那边很安静,不知道在哪儿。江砚问他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周贺顿了顿,觉得不说实话比较好,只说不方便接。
江砚不在意这些,直接道:&ldo;我听说你在巴黎,最近见过我爸妈吗?&rdo;
&ldo;没有,我回巴黎有点私事,没和家里说,伯父伯母应该也不知道,怎么了?&rdo;
&ldo;……&rdo;
江砚犹豫了一下,说:&ldo;不好意思,我们的事,以前我觉得没什么影响,不急的,而且我自己在国内,一直见不到你们,完全忘到脑后,没想到要去解决,可现在‐‐&rdo;
江砚的话没说完,周贺打断他:&ldo;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rdo;
&ldo;……&rdo;
江砚小声地哦了一声。
周贺紧紧攥着手机,用力到手指有点发白,他想问你就这么喜欢陈简,他和我那么像,哪里特别出色,比我好很多吗?好到你终于想起一直&ldo;忘到脑后&rdo;的事了,你就不能记性差一点?
江砚又说了一句什么,好像是谢谢,口吻一如既往地生疏,客气。以前也这样,周贺并不觉得难以忍受,实际上他和江砚基本不联系,谈不上什么忍不忍的。
他在法国时的确怀疑江砚可能已经把自己忘了,忘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但他很清楚,以江砚那种个性,很难真正喜欢上谁。不管江砚在外面怎么玩,最后还是要回家,他的家在巴黎。
陈简的出现,周贺并不意外,他们分手之后江砚谈过不止一个男朋友,也谈过女朋友。意外的是,江砚对陈简的喜欢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
周贺心里有股气,说不清是怨气、不服,或者其他的什么‐‐自认为默默付出了很多的人,对自己的付出对象总是难以释怀,有时那已经无关喜欢或爱了,得不到的,总是意难平。
周贺曾以为,总有一天江砚玩够了,会重新回到他身边,而等待了那么久,现在要放弃,更是心有不甘。
此时此刻,他急需找一个出口发泄一下,否则五脏六腑承受不了,于是他几乎是带着恶意的、对江砚说:&ldo;我不想干涉你的选择,但作为老朋友,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你对你的男朋友完全了解么?&rdo;
&ldo;你想说什么?&rdo;江砚很平静。
周贺说:&ldo;我和顾青蓝有一段时间……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合作关系,有一段时间有点事情要研究,我们几乎每天一起吃晚饭,但有一次他放了我鸽子,因为‐‐&rdo;
说到这,周贺刻意停顿了一下,嗓音放得更冷,一如他与本人性格并不相符的外表,&ldo;因为他去找你的男朋友,和你男朋友一起过夜了。&rdo;
电话那头静静的。
周贺问:&ldo;不相信?大概八月六七号,具体我不记得了。&rdo;
&ldo;……&rdo;
江砚对这个日期有印象,心里回想了一下,霎时感到心脏发麻。他无声地深深吸了口气,漠然道,&ldo;跟你无关。&rdo;说完不管周贺如何反应,干脆利索地挂断,将手机用力摔了出去。
砰地一声,阳台的玻璃窗裂开一道缝隙。
第33章
当时,陈简的大脑有短暂的空白,周贺说了什么他没心思细听,因为有一直响不停的手机振动声当背景音乐‐‐江砚不知搞什么,一直打,打了三遍。
周贺可能也察觉到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一脸歉意地跟陈简告辞,说有机会再聊,估计去给江砚回电话了。
陈简送走周贺,已经出离愤怒,乍然冷静下来,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浑身都是冷的,心脏也被冰住了,以至于血液难以流通,抬手去拿桌上的手机时,手都是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