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娇贵无比,发上的珠钗哪个和哪个搭都有着精细讲究的她,现在发髻凌乱,珠钗要落不落地坠着,而她本人丝毫没有因此而发怒,只是侧着头,眼睛不知道看哪儿,不说话。
他眸中不禁泛起波澜,眼睫垂下来,忽然想……
“嘶。”
似有猝不及防的一阵疼意,让他没有防备地痛呼出声。
虽然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收敛了,但他瞧见她第一时刻就扭过头来,眼里是藏都藏不住的关切。
“你怎么了?”
“哪儿不舒服?”
她急急发问,眼睛一直盯着他受伤的左臂,手颤了颤,想碰,又怕自己添乱,不敢动了。
阿淮忍不住唇角微扬。
见她看过来,他才轻咳一声收敛笑意,低低道:“不碍事。”
“怎么可能?”
江婉沁完全不信。
她知道阿淮是极能忍疼的,多年流落在外,在练就一身不被欺负的本事之前,定没少挨疼,眼下地上大片的暗红血迹,他都忍不住痛出声,怎么可能没事。
她蹙起眉毛,心里放不下。
“我跟你说,身体是很重要的,你哪儿疼得说出来,不能自己生忍着,严重了怎么办?”
心里急得很,她完全忘了她刚刚才亲自给人喂了生命圣水,又给人包扎了伤口,现在的伤痛一定在阿淮承受范围内。
阿淮忍不住一直看她的眼睛。
“你说话啊,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想,大小姐是个很神奇的人,能够轻易操纵我的情绪,而我十分甘愿。”
江婉沁一怔。
继而手上一暖,是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目光还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眼睛里藏着浓郁的情意,一点儿都不带遮掩的。
江婉沁抿了抿唇,脸刚有些发烫,鼻间就涌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他动作间扯到了伤口!
她顿时恼火:“你!”
“我说没说过,不爱惜身体的人是得不到我的重用的。”
他可别乱动了!
阿淮听她的没再动弹,只是当她拿着手帕小心翼翼为他止血时,他垂着眼睫,低低道:“大小姐这次说的重用,是哪种?”
江婉沁:“?”
这话问得她一愣,重用还分哪种,他找回身份了就……
可不等她把疑问问出口,他就抬起了眼睛。
“也许,有一种重用是我极想要的。”
他握紧了她空着的那只手,语气格外虔诚,低低的带着请求。
“我爱惜身体,能得到大小姐的垂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