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深冬,寒冬腊月,马蹄踏浅雪。
站在门口的众人纷纷冻红了鼻头和脸颊。
赵普却是如老僧入定一般的盘坐在轿撵之中,并未挥手,亦或是回头。
“少主,你不想回头看看吗?”彘奴在前面驾车,对着轿帘后的人问道。
轿帘仍旧密闭,从轿撵之中传出来的声音似乎有些沧桑。
“想。但我怕我这一回头,便走不了了。”
喝上二两小烧酒,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恐怕是人生的最高追求,也是在外奔波劳碌的人们,最终的人生目标。
可是赵普这一生,注定还有功名。
轿撵中的赵普,双眼紧闭,充耳不闻,鼻头却没来由的发酸。
裹着一身油光黑亮的貂裘,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笃定。
“韩老在哪?你知道路?”
“嗯。”回答起来,很是肯定,彘奴驾马,一路颠簸。
……
这些天以来,似乎一直在走山路。
座下颠簸,带的干粮也所剩无几,赵普和彘奴基本上都是靠着打来的野兔过活。
一路到了一座荒山之中,赵普和彘奴纷纷下马车,围坐生火,这周遭枝桠丛生,彘奴从怀中掏出火刀火石,匆匆生火,这才能够保住一丝温暖。
赵普不停地搓着手,看着彘奴道,“韩老在山中?”
彘奴点了点头,旋即脸色一变,手中的长剑顿时朝着赵普刺来。
还不等赵普反应,这长剑已然落在了赵普身后。
打了个寒颤回头一看,那长剑打横贯穿,将一只雪白的肥兔串了起来。
舔了舔嘴边,赵普不由得搓了搓手,彘奴对自己向来是忠心,不然自己死多少回都不一定了。
想到刚才自己略有生疑,赵普不由得心中一片惭愧。
彘奴却是憨憨的将沾血的兔子递到了赵普面前,一双有力的大手很快就快速的扒了皮。
几顿没见到油星,两人分吃一只肥兔子,也算是勉强温饱。
烤熟之后,顿时一片焦香,彘奴从怀中掏出些小袋子,往上撒了些盐巴和孜然,顿时香味儿更浓。
一刀劈下,一分为二,两人也不顾风餐露宿的环境,直接捧着兔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喂。你们……”一个身穿一身白裘的小姑娘有些着急的跑了过来,一条银狐尾巴紧紧地裹着脖颈,银狐尾上面的那张冻红的小脸看起来却是异常的急切。
一双鹿眼有些焦急的瞪圆,“你们有没有看见一只小兔子?它很胖,跑得很快……”
“不会啊,跑得也不快……”还不等彘奴回答完,赵普一瞪眼睛,直接将刚才扒下来的兔皮塞入火堆之中,将剩下的大半兔肉急忙塞进嘴里,连忙摇头。
“没看到。”
彘奴有些呆愣,虽然大事上的经验不少,不过平日里的打诨耍泼却远不如赵普这个熟练工。看着赵普的样子也只能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