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你喜欢吃糙莓味的糖吗?&ot;
&ot;喜欢。&ot;
&ot;你喜欢吃芒果味的糖吗?&ot;
他似乎对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有了一种执念。
继续问我。
我蹙眉,困惑,却同时回答。
&ot;喜欢。&ot;
&ot;那---你喜欢……爱他吗?&ot;
为什么要这么样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虽然没有问过他们两人的关系,虽然除非是瞎子才不明白她所做的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可是,让我问出来吧,你清清楚楚地回答,让我死心。
我想我很惊讶。
可是我不明白自己又为什么那么平静。
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但他的拳头捏得很紧。
&ot;不。&ot;
我轻吐一字。
窗外天色将央。
手术历时十小时。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在一面大大的厚玻璃幕墙的后面。
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躺在白色的床上。有一堆人在他的身边忙来忙去。
簇拥之中,我看不出什么端倪。
也没有人想起告诉我结果。
我们分别了如此之久,有种晕旋的感觉漫了上来。
是什么呢?接下去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主治医生,那个外国老头不无得意地用一长串一长串蹩扭的英文对我说着话。
我很努力地往玻璃里看他,也很努力地听另一个人说话。
&ot;非常幸运。&ot;
&ot;十分成功。&ot;
只需要明白这两句话就够了。
我按捺不住地拥抱了那个喋喋不休的老头。
他眉开眼笑拍了拍我的背。
手术成功了。
我想那应该可以转化为这个意思了吧。
埋进那充满了消毒药水味道的领口,我忘了,这是一个陌生人。
这股味道从此以后不会再和我们如影随形了。
他可以动了,他可以走了,他可以和我说话了。世界上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我几乎是要颤动起来了。
那个蓄着小胡子的老人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