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烨听闻父亲往日种种,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愈发大了。
薛烨目睹和亲路上的民生百态,他想起那些状况凄惨的百姓,想起大月强壮的兵马在边关虎视眈眈。
薛烨心知若让父亲得逞,于国不利。古语有云: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就算让父亲权掌天下,他的能力压不住野心勃勃的宗室和勋贵,又会挑起重重内患。
他们一行人去边关,同燕家费尽心思才换来一纸和平盟约。
如今外忧初定,内起纷争定会让兵戈四起,民不聊生。
薛烨被薛远毒打过,知道劝说无用。
他出了薛姝的寝宫,就让心腹同沈琅告发此事,希望能减轻父亲的罪责。
薛烨回家后不死心,仍旧劝了薛远几句。
这下不但遭来一顿毒打,薛远干脆将这碍事的儿子送进府中的牢狱。
沈琅听完探子的回报,知晓薛烨已被薛远毒打后囚禁在国公府大牢。
他同王太监叹道:“薛家总算有个有血性和担当的人。朕对薛家太过纵容,以至亲手豢养了一头凶兽。”
他招来几位内阁大臣,下了几道密旨。就不再多说,静等风暴的来临。
他先去薛姝那调笑几句,就当着她的面吐血昏迷。
闻讯赶来的薛太后痛骂薛姝一顿:“皇儿身体明明养好了,怎的到你这就吐血,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这对姑侄早就反目成仇,薛姝跪着,气势却凌厉至极,她冷笑道:“姑母,这罪名我可但不得。
都是你教我,让我陪着哄着人,让圣上开心就好。其他的事不要多说多问。”
薛太后气急,要让宫女给薛姝掌嘴。谁知喊半天没人来。好不容易门开了,进来的是薛远。
薛远让薛姝退下。薛姝到了门口,却没乖乖离开,而是同周寅之使了个眼色,绕到侧面偏殿。
周寅之替薛姝掩盖周遭眼线,薛姝去了偏殿里同主殿相连的密室。主殿的话她能听的一清二楚。
薛太后已经明白是兄长搞的鬼,连声痛骂薛远弑君。
薛远寒声道:“圣上本来身体就内里空虚,撑不了几年。臣只是不忍圣上痛苦,助他早日离开病榻。
如今宫里的禁军全都是臣的人,若太后继续冥顽不灵,那太后要掂量一下您的下场了。”
薛太后没想到兄长竟胆大如此,她咬牙问:“你是要逼宫后改朝换代吗?”
薛远微笑道:“岂敢。待圣上龙驭宾天,臣会拥护临淄王登基。”
薛太后骂道:“你怎敢对我的亲骨肉下手。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薛远道:“不会有人知道。动手的是贤妃娘娘,她早已不是我们薛家的人了。到时就推她出去承受朝臣的怒火。”
薛姝听到这话,如遭五雷轰顶,脑子嗡嗡作响,体内的血脉如被冰冻住,心寒至极。
薛远还说:“二十多年前我为了薛家,为了娘娘,将自己的亲生儿子舍弃,娘娘,为何不可以这么做?”
薛姝没继续听下去了,既然父亲狠心如此,她该有所决断。她沉着脸,迅速离开偏殿。
薛太后还想做努力:“既然琅儿活不了多久,你何必苦苦相逼。”
薛远冷声道:“圣上只信谢危和燕家,要放弃扶持他多年的薛家。既然他不仁,就休怪臣不义。“
薛远直接对太后说破了谢危的身份,威胁道:“若谢危重回宫中,此人善于隐忍,心机叵测。
太后二十多年前推他出去送死,他不会饶您。
臣有心救太后和薛家。您现在犹豫,很快就是我们薛家全族的死期。
我们要先发制人,将谢危等人绞杀在宫中。
待此间事了,让烨儿尚公主,秦贵妃去守灵,我们拥护临淄王登基。
太后依旧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而不是如现在般要看着圣上的脸色行事。”
薛太后沉默了。薛远知道她同意了,得意得望她一眼,转身就让周寅之去收集捏造谢危等人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