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初孩子气的解释,元澈的手却半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倒生气了。
看贺云初的样子,也不象是在说假话,元澈的心头松动了一下,随即又提悬了。&ldo;你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怎么还有其他人……真是死到临头还嫌自己命长。&rdo;他顿了一下,&ldo;这两个都是何人,在何处可以找到他们?&rdo;
贺云初一怔:&ldo;一个是我的副将,一个是我的前锋,你想做什么?&rdo;
&ldo;另一半圣谕上写的是持令人的名字,若没有那一半,擅持军令者是灭九族的重罪,你说我想做什么。&rdo;
元澈近距离瞪着贺云初,连他脸颊上细细的汗毛都看得清楚。不过贺云初现在却没有调侃他的心思:&ldo;他们应该也不懂的吧,更不会乱说话。再说了,老许连字都认不得几个,西北道山高皇帝远,见识过这东西的人应该也没几个吧。&rdo;
可陆煦却认得这道圣谕军令,既然他认得,那为何又没说另半幅的事。
一看贺云初眸光闪烁的表情,元澈就知道事情不妙:&ldo;你想到了什么,还有何事瞒着我。&rdo;他想伸手去捏起他的脸,可又不敢松手,只能低了低头,拿额头抵着她逼问。
贺云初也没打算瞒他,毕竟这件事也关系到她的安危……&ldo;的确是有事,不过我自己能解决,倒是我们现在应该摈弃前嫌相互信任,早日回到夏州才行。&rdo;
元澈还在怀疑贺云初的态度,毕竟这个小黑泥蛋子的狡黠他也是领教过的:&ldo;我不信你。&rdo;
为表诚意,贺云初先松了手:&ldo;我叫安图,进了夏州,在西大营一打听都知道这个名字。&rdo;
&ldo;安图,听着倒象是军中的职务,不象是个名字,你怕是另有其他名字吧。&rdo;
元澈不是个好糊弄的,贺云初心中压着块石头,也不想糊弄他跟他耗时间,可是:&ldo;入军后,贺都督赏了他的姓氏给我,大帅又舐恩收我于膝下,不管你信与不信,安图这个名字不管是军中还是坊间,都是叫得响的。&rdo;身份,姓氏,向来是贺云初心中隐藏的最深的痛,她从不愿提,却不得不时时去面对。
好在元澈也不在这件事上多纠缠,随即也松了手,两人各自后退,隔着两步远的距离说话:&ldo;我信了你,可我身后的人未必信,还得再委屈大人与我做足全套的戏,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他们的刀剑和夏州,哪一个会先到。&rdo;
&ldo;我是正规西大营的兵,不是沙匪流寇,而且这里已是夏州辖下,我不信一支商队敢与整个西大营为敌……&rdo;贺云初不示弱,却也不强势地再去刺激他。
&ld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怕许峥自诩为封疆大吏,也不过是我大梁的臣子,为了一个子侄,难道他就敢抵抗圣上钦赐于隆裕行不受边镇军府辖制的军令吗!&rdo;看着贺云初一副疑惑的眸光,元澈冷笑道:&ldo;你以为护卫隆裕行的人马仅仅是一支普通的镖队吗,他们受皇命,向来只尊圣谕军令行事,物货两齐他们才可交令,否则,商队中人、货但凡有损殒,都需他们用命去抵。本人不才,正好居商队中央,为执账主簿,差了我,他们有一半的人会丢掉性命。别说你手下区区百多十人,即便西大营的主帅,他们也未必会如我这般与之妥协。&rdo;
依照隆裕行一向的行事作派,贺云初知道元澈没说假话,想了想,既然他没乘机提出离开的要求,她这里也必有他所求的东西:&ldo;你想如何与我作戏?&rdo;
&ldo;人有三急,这一路行来连水都不敢多喝,也着实憋的难受,你不妨与我一起……哎,你别走。&rdo;
元澈一把抓住贺云初的手臂:&ldo;我也不喜被人看,不也被你看了。如今还是为了你等的安危,我才这般委屈求全,我都没有不乐意,你却还嫌弃上了……也罢,就算两两相抵,自此之后,你我之间新仇旧恨从此一笑勾销。&rdo;
贺云初内心抓狂,她不是不愿意,是不能愿意啊:&ldo;我不觉得憋,你还是独自前去……我可以派侍卫与你同去。&rdo;
&ldo;安图,隆裕行是官商,护卫皆来自金羽卫,因职责所在,他们可从不在乎杀几个无辜的人。你可想清楚了,情人相会与被人挟持之间,差距可是大的很。&rdo;
打战,贺云初不擅长,手下这些族兵的战斗力她也拿不准,就算拿得准,她也舍不得带他们去做无谓的牺牲。
可这情人!&ldo;所以,我就只能与你继续扮相亲相爱?你身后的这拨人没毛病吧。&rdo;
元澈再次与贺云初执手:&ldo;我这个人呢,身上有许多嗜好的事,比如恋童,断袖,阴合,任何一样他们都不会觉得稀奇,只须让他们看到我在你这里愉悦就行。&rdo;
&ldo;恋童,断袖,阴合,阁下你饶了我可好。&rdo;贺云初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元澈却无所谓,笑嘻嘻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两人以如胶似漆地形迹往坡后的树丛中而去……
(附两军阵前一众将士翘首远瞻,无语凝噎,泪千行……)
☆、心为谁伤(一)
比起益州,西北道首府夏州府算得上恢宏厚重,气势雄伟。但毕竟不是商贾重地,不如益州那般繁华,还没到宵禁,街市上已冷冷清清,静寂的如同这个世间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