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宗将十团营扩充为十二营,其名为奋、耀、练、显四武营,敢、果、效、鼓四勇营,立、伸、扬、振四威营。
十二团营分由十二武勋提督,佐以都指挥使,兵源全部来自京军三大营,总兵力达到十四万。
奋武营坐落在北京城外,营地四周立栅栏,每两百米建有哨塔,哨塔上有床弩,只是上面并没有见到哨兵。
由于京军军备废驰,即便是拱卫帝都的京军亦敌不过时间的腐蚀,而今天天气寒冷,偌大的校武场只有寥寥几人在操练。
虽然奋武营的提督是永康侯徐錡,但武勋子弟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一旦到了冬天,压根不会到军营中来。
尽管武勋亦有能战的将才,只是在比例上来讲占比并不高,更多还是英国公张懋这种挂着名继续在北京城享受荣华富贵的草包勋贵。
正是如此,而今十二团营真正掌军的反倒是背后有大人物撑腰的指挥使,他们每日都会呆在军营中处理事务。
中军帐中,肉香扑鼻而来。
陈叔林坐在一张虎皮坐椅上,前面矮桌放着铜炉,正在这里愉快地涮着羊肉,旁边还有小兵帮着温酒。
自从升任奋武营指挥使后,他的日子便是过得十分滋润,现在每日都能喝酒吃肉,对底下的将士随便进行打骂。
陈叔林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吃着小酒,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军号,对进来的亲兵便是训斥道:“谁在乱吹军号扰了本将军的雅兴?”
自己在这里吃着肉哼着小曲,竟然想要自己到外面挨冻,这不是打揍吗?
“指挥使大人,宫里刚刚来人说陛下已经任命督军太监总揽奋武营的军务!”从外面进来的亲兵鼻子冻得通红,显得着急地指着外面道。
“督军太监?这不是要骑到老子头上作威作福了吗?走,老子得瞧瞧去!”陈叔林当即丢下手中筷子,显得十分抗拒地起身道。
北京城的郊外已经是天寒地冻,此时校武场高台刮起阵阵寒风。
张永扶刀站在高台中央,看着慢吞吞集结过来的将士,看到如此散漫的军纪,终于知道为何陛下要亲自教他们治军了。
若是再不好好治军的话,这些人不仅没能完成保家卫国的使命,而且还会成为一条条吸附在大明王朝身上的吸血虫。
“从古至今,还没有听过太监统军的,我等不服!”
“对,我等不服,凭什么咱们奋武营的精锐要听一个没卵的死太监!”
“不错!我等热血男儿岂能听从阉人,请朝廷收回成命,当继续沿用旧制!”
……
面对朝廷突然降下来的这道旨意,在场的高级军官在看到从大帐中走出的陈叔林使了一个眼色后,当即纷纷进行反对道。
倒不全都是因为陈叔林的原因,很多将士对太监领军确实感到脸上无光,故而亦是跟大家一起表示反对。
张永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群情激愤的将士,却是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更准备是陛下早已经预料到这样情况,眼里却是充满着鄙夷。
若这些将士真是精锐之师则罢,自己确实少了一些阳刚之气,不宜成为精锐之师的统领。只是从这散漫的军营来看,简直都是一帮酒囊饭袋。
既然陛下已经将奋武营交给了他,那么他就不会让陛下失望,一定要将这支军纪散漫打造成铁血之师。
狗吠得再太声又如何,终究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人。
“这位公公好面生啊!”陈叔林领着自己的亲兵走上高台,原本心里就不满皇帝派太监接管军营,而今看到这个如此年轻的太监更是不屑地道。
嘘!
在感受到陈叔林的火气味后,下面将士口哨声顿时四起,却是纷纷替陈叔林打气助威,同时用这种方式宣泄着他们的不满。
若朝廷派汪直那种大太监下来,他们或许还可能会接受,但让一个毛都没有长的小太监来统领他们,确实是一件什么丢面子的事。
现在有陈叔林出头,那么他们自然是要助威,最好是将这个年轻人太监撵回皇宫。
“陈指挥使,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陈指挥使,咱们奋武营可不能屈从于一个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