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征站在陈武对面,练了几个动作,动作飘逸洒脱,比起昨晚进步了许多。哪怕陈武即将和他生死战,不得不感叹彭远征进步之大,他不知道是否有什么特殊方法,但这丝毫不能掩盖彭远征的天赋。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掌以八卦为名,乃是一种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走圈)为主的拳术。
待彭远征行完功,发现陈武静静地看着自己,开口说道:“看到我功夫大进,你不紧张?”
陈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此刻的他为何能出奇的平静,甚至隐隐约约有些激动,陈武开口说道:“练武以来,我觉得我体内暴力的变得更加的活跃,很想撒开手脚、不顾后果的大战一场。”
彭远征听着陈武的话,先是一愣,忽然大笑了起来:“哦,听得你这话,我突然觉得有些欣赏你了,练武之人,好勇斗狠,这是无比正常的,然而世人太脆弱,总是用各种条条框框绑架我们,殊不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练武不能快意人生,笑傲天下,还有什么意思。”
“师父他们只会告诉我们,练武为了强身健体,锄强扶弱。强身健体是轻而易举,锄强扶弱呢?我一动手,就怪我太重,这练武有什么意思!强身健体?防身?如果只是这样,我为什么要练武!”彭远征有些癫狂,似乎有无穷的话想要说:“后来,我知道了,我辛辛苦苦的练武,不是为了锄强扶弱、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我是为了我开心。我要让所以人都顺着我的意思,当我身居高位,就没有人敢说我不对了。”
陈武看着彭远征,只觉得又可怜又可恨。曾经的他定然也是热血青年,只是好勇斗狠了些,没有得到好的教导,如今有些癫狂了。
彭远征看陈武一言不发,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自私啊?哼,我只是说出了别人不敢说的话,你看台下的这几位高手,有几个敢说,现在的他们依然有一颗赤子之心,做事情依然为‘义’字当头,而不是‘利’字为先!”
台下的众人看着彭远征,脸色有些差,多少年都没有人敢这样和他们说话,彭远征居然如此肆无忌惮。
陈世杰看着彭远征,心里暗骂他白痴,今天在人家的地盘,居然一点也不懂得收敛,刚刚那样的话,是这种场合应该说的么?
陈武听着这话,反而眼前一亮:“你有勇气,说出你心中的想法,我很佩服,但你的想法是错的,不是所有的人都以‘利’为先,我就见过有人以‘义’为先,有人能为他人牺牲自己,你所说的只是你见到的,其实你知道,有那种人存在,只是你不愿意承认。”
陈武的双眼看着彭远征,他知道彭远征能听懂他话语里的意思。
彭远征看着陈武的双眼,那一双炽热而又清澈的双眼,他曾经那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曾经的他拥有这双眼睛,可是后来消失不见了。他进入警局后,许多新来的警员,也由这样的眼睛,后来也不见了,现在他能想起谁有这样的眼睛呢?美女警花杨彤、牺牲的小杨、甚至有时候吴局深邃的眼神里,也能看到这样的光!
彭远征越是回想,就有越多的眼睛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样的熟悉而又炽热!
彭远征有些胆战心惊,他不敢继续回想,他摇了摇头,看向陈武:“对,是有这样的人,可是他们的结果是什么样呢?小杨,那么用心办案,可是,他的结果是什么,升职加薪?不,他死了,死的那么惨!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坏人却总能过得无比舒服,这就是这世界的法则!”
彭远征大声的话语,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回想,每个人听到他说的这几句话,脸上都会浮现微妙的表情,哪怕是陈武,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他也怀疑好人是否有好报,坏人又是否会遭天谴,这时间是否真的有因果轮回报应!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像小杨那么好的同志要牺牲呢?
“我们自小练拳,吃的苦比别人多,所有我们就应该享受比别人更好的生活!什么好的,坏的,我统统不在意,只要有助于我,那就是好的。”彭远征吼道,一点也没有了之前的飘逸,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陈武蹙眉,彭远征现在的状态不对!
“虽然,一时之间,我也没有办法说服你,但是我相信邪不胜正!我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也就意味着我们有着更大的责任,我们应该保护身边的人不受邪恶的侵害,而不是以自我为中心,为所欲为,甚至滋长歪风邪气!”陈武摆出三体式的起手姿势,他知道自己无法轻易说服彭远征,如果他是那么轻易就能被说服的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了:“来吧,手底下见真章吧!”
彭远征见陈武不远多言,直接运起身法来,围着陈武慢慢周全。八卦的身法最重视走圈,走的步伐身形与卦象暗合,往往能做到出其不意,克敌制胜!
台下,鹤发童颜,声如洪钟的王天风开口说道:“韩长老、齐长老,你们说,他们谁能获胜啊?”
韩守齐看着台上的两人,双眼微眯,看着彭远征的眼神有着不一样的神采:“我觉得彭远征能赢,他练武多年,若我没看错,此刻的他已经是明劲巅峰,甚至已经有了暗劲的味道。反之,他对面的陈武,气息一比较,弱了许多,看他什么都不懂得样子,分明是初入明劲,天赋不错,可是习武时间太短。”
“我同意老韩的看法,我也觉得这个彭远征会赢,虽然我不喜欢他。”祁国晟祁长老说道。
“你们四个怎么认为呢?”王天风笑呵呵的问向陈世杰、李顺、夏明和李艾。
“彭远征胜!”
“彭远征胜!”
“当然是彭远征赢!”
“我觉得陈武会赢!”
三个人一口同声,只有一个声音和他们不同,这个人自然是李艾。
王天风饶有兴致的看向李艾:“小姑娘,你为什么认为陈武会赢呢?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么?”
“要让一个人毁灭,必先让一个人疯狂,彭远征的被强大的力量迷失的心智,片刻之间,就会溃败。”李艾的话落地有声,让夏明倒吸冷气。
“大言不惭啊,小姑娘!”韩守齐说道:“我看的出来,你也练过几天武,但是,别再哪儿学了几句话就在这儿胡言乱语,你要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是纸糊的。”
陈世杰也开口说道:“李艾姑娘,我想你肯定是太担心你的朋友,才会做出这样错误的判断,我能明确的告诉你,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在彭远征手上走过三招,就那陈武,也就是三招的命!”
“别拿你和陈武比,你不配!”李艾言语冰冷,甚至不拿正眼看陈世杰。
陈世杰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像是吃了癞蛤蟆一般,刚想出声辩驳,便听得台上一声冷呵,彭远征不知何时一记最为简单的单换掌拍向陈武,看起来动作很慢。
可是在陈武眼里,这一记单换掌力量饱满,根本无法闪躲,陈武出手与他一对,一股强大的力量透过手掌传来,差点儿震伤了陈武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