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雪花幻化出的利器,竟然毫不留情地朝六人的身子直刺过来。
眼见那凶器袭来,菩提不顾自己的安危,顿时将书雪抱在怀中,同时发动念力,将六人所在之地幻化出一片保护罩。
可是他还是迟了一步,清风、幕雪、谷溪、流雨,还包括他自己,都已经身中那雪花利器的攻击。受伤的他,努力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还是努力维持着那层救命的防护层。
“师哥,看,雪山的天空,今日怎么那么不寻常?”紫府剑阁的一个在扫地的小弟子奇怪地看着雪山的位置,那里的天空,竟然像撕开了一个口子,竟然黑漆漆的一片,而且,他的脸上分明能感觉到从那雪山那边吹过来的寒冷的山风。
这个景象太奇怪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不单他一个人看到了雪山的异像,紫府剑阁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不妙!宗主有难,掌门也有难,我们快去。”其中一个弟子利用自己的神识探到了这个事实,顿时大惊失『色』起来。
于是紫府剑阁的众修真之士顿时朝雪山出发了黑暗无边。
同时,在修真界遥远的一个角落,嵩高山上。
一个灰衣少年皱眉看着雪山之巅的方向,掐指一算,心已经惊慌不已。他猛地转头对一位白发老者说道:“师父,故人有难,我要去救他们。”
“万事皆有果报,这也是他们应当经历的一劫。”浮丘公捻须微微一笑,无奈低叹,“不过,也自是你的劫。你去吧。”
“谢谢师父!”姬晋听师父允许了,顿时大喜,猛然跪下来拜谢自己的恩师,这才离开了嵩高山。
浮丘公笑了笑,很为自己的徒儿而欣慰。这姬晋虽然身为太子,可是一点都没有太子的傲气,相反,他的为人却口碑极佳,温良忠厚,聪明博学,年纪较轻就开始以太子的身份辅佐朝政,好吹笙作凤凰鸣。游伊洛间,道士浮丘公才将他接上嵩高山上来随他一起修炼。想不到,才几日功夫,他竟然已经将他的道术学了一半去。
那掐算的法术,观星宿之术,对他来说,竟然毫无难学之理。短短几日,便已经完全掌握了。同时,姬晋在道术上已经练至合体期,继而便是到渡劫期了。[]菩提记64
可是浮丘公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过不了渡劫期。
今日这一幕,许就是那劫!所以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去解了这个局。
所以浮丘公明知道那对手是修真界的逍遥宗的宗主徐柳影,但是他还是没有阻止自己的徒儿前去。
他站了起来,看着姬晋依然骑着凤凰朝雪山而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消失,浮丘公这才轻轻地说了一句:“情之一关,才是要命的难关。你会看透的,是吧?”
可是他知道姬晋已经走远了,绝对听不到他所说的话的,这样一想,浮丘公有点无奈地笑了。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那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年轻的他,也曾经这么热诚地喜欢着一个女子,也曾为了她,可以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只求她能够开心、幸福,那么他就满足了。可是,世道弄人,他入了修仙道,曾经爱的人却入了魔道,从此,两人便是对立派,多次的争斗纠葛,早已经将拥有的爱隔离了。
相识、好感、喜欢、爱上、甜蜜、纠葛、忍让、猜疑、争吵、和好、争吵、忍让、争吵、分手。
这就是他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爱。
曾经爱过、也恨过、恼过、痛过,到如今,多少个日夜过去了,一切早已经成为了尘封往事。
只这么偶尔一想,除了满腹的惆怅,还有什么?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浮丘公记不清自己何时『迷』上了喝酒,已然是戒也戒不掉了。
他已经喝醉,脑子却还是清醒着。
人说一醉解千愁,为什么他却觉得越喝越苦?
一滴泪水,从他的老眼中落了下来。
原来,他从不曾放下,只是被他尘封了而已。
现在回忆起来,一切还是那么清晰,那个他爱的女子,他依然记得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