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艾的带动下,丫鬟们也都委屈地哭出声来。
言儿听到屋子外的动静,掀了帘子走了出来。
看着院子里的一众丫鬟哭哭啼啼甚是心烦,满腔怒火都发在为首的小艾头上。
她指着小艾鼻子骂道:“平日里只知道你是个又馋又爱涂脂抹粉的蠢货,今日倒是我小瞧了你,你还有带人哭丧的本事!我们院子里谁没了嘛?你们这一院子里哭天抢地的嚎给谁看?哭给相爷看吗!我今天把话撂在这,眼下就算你们哭破大天去,前院也不会过来个人送你几口吃食。平添惹得小姐心烦,竟都是你等的功劳!”
这话一出,小丫鬟们再不敢出声。
小艾也赶紧拭干眼泪,对着里屋瞧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心里却是生出几分愧疚。
这么大动静,姑娘肯定听见了。
“我…我去瞧瞧姑娘去。”小艾不放心,就要奔着里屋去。
言儿一把拉住她,厉声道:“先把你脸上那几捧马尿洗干净了去,小姐最是疼你,看见这番糟心模样,心里岂能好过?”
“姐姐说得是!都是我的过错。”
小艾连连认错,又对着院子里一众丫鬟道:“你们也快去干活吧,你们的委屈我都记得,日后定会让姑娘加倍疼你们。”
众人解散,小艾也先回自己的屋里重新梳洗。
言儿才掀了门帘进屋,就听见倚在暖榻上的穆容若哀哀叹了口气。
“你又何苦说她,她本就是个性子直的,年纪又小,心里哪里藏得住事。”
言儿坐到暖榻的另一侧,捡起桌上的绣活做了起来。
“都是小姐惯的!要说年纪小,那院子里的小镜子才十来岁,可比她懂事多了。”
“我院子里多是陪我玩乐的,年纪都不大,只有一个稳重的张妈妈,近日还回了老家探亲。若是她在,院子里的事哪还用小艾出面。”
穆容若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言儿的神色,见她不发一语,于是继续道:“走了这么些日子,我倒真是想她老人家了,也不知道几日回来。”
“再有十天半月吧!”言儿淡淡说了一句,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绣活。
穆容若笑了,看来她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张妈妈的。
隆兴街上有一家诚德典当行,是皇都城里最大的一家典当行。
这日,掌柜正在内室做账,外面的伙计突然兴冲冲地跑进来,神色激动地道:“老板!外面来了笔大买卖。小的不敢做主,还请老板去掌掌眼。”
掌柜闻言,立刻放下手里的账簿,跟着伙计走出了内室。
外屋贵宾间坐着一个少年,眉目俊朗,仪表堂堂。
懂事的伙计早已给他送上了热茶,少年没有喝,只是在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物件儿。
“老板,就是这位贵客。”
伙计将典当行掌柜引了过去,又对着少年笑道:“小郎君,这是我家掌柜的,您把宝贝给他瞧瞧?”
少年看了掌柜一眼,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物件儿给了掌柜,始终没有说话。
典当行掌柜小心翼翼地接过物件儿,眼睛立刻被眼前这块上好的白玉所吸引,一刻都舍不得挪开。
“手感温润,通体盈透,毫无瑕疵,真是块好玉啊!”
掌柜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老夫我活这么久,手里经手的玉器不计其数,可从未见过这等上成的料子,只是…”
掌柜又看了看,忍不住惋惜地摇了摇头。
“只是这么好的料子怎么就糟蹋成这副样子,真是暴殄天物。”
掌柜手里的白玉物件儿并不大,只占据了掌柜掌心的一半。
形状怪异,说方不方说圆不圆,极不规整。
就连上面雕刻出来的动物也是个四不像。
虎头龙尾,头顶独角,脚似鹰爪。
实在看不出这是雕刻出来了个什么玩意儿。
而且这物件儿下面还刻了几个符文,掌柜的暂且把它称之为符文,毕竟他看他看不懂,那就一定不是字。
掌柜心疼地看着这块极美的白玉,又糟心的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雕刻,心中暗骂那个毁了这块宝玉的拙手雕刻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