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万一涂山兄弟揭穿你的身份…”
“他们不会的。”防风邶笃定的说,“老太太一直秉持着世家要明哲保身的祖训,在族里也算说得上话。他们兄弟和我做的那些买卖都见不得光,若是现在他们看到我在这,心里要慌的应该是他们。”
小夭这才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事她怎么一下子没想到呢。
防风邶贴近她,低声问,“你今天怎么笨笨的。”
小夭看他,两人鼻息可闻,似乎只要她微微一抬头,便能碰到他的唇。
“山里的事…还顺利吗?”
“都安排妥当了。”邶敛了笑意,专注的看着她。
他抬手搭在廊柱上,袍袖正好将小夭的脸挡个严实,另一手托着小夭的后脑勺,迫切又温柔的吻上她的唇。
小夭一阵慌乱,睫毛轻颤着将闭未闭,又忍不住去小心翼翼的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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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防风邶所言,涂山璟见到他时,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客气的行礼,“二哥。”
小夭都快产生错觉了,仿佛他们真的像是平常人家似的,姑嫂连襟和和睦睦。
“今晚这桌上都是自家人,你们千万不要拘谨。”太夫人说,“西陵姑娘这几日最为辛苦,理应多吃一些才是。”
防风邶在桌下握着她的手,含笑揶揄她,“奶奶说的是,小夭都瘦了,确实应该多吃点。”
他给她夹菜,然后啜着酒看她一口一口把菜吃完。
太夫人看着,却忍不住数落涂山璟,“璟儿,你要和意映的二哥好好学学怎么疼爱自己的夫人,不能总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
涂山璟举起酒杯敬了太夫人一杯,“奶奶教训的是。“
防风意映只是掩嘴低笑,却不说话。
涂山篌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喝着酒,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们。
小夭边吃边琢磨着早上跟踪她上山的人到底是谁,又是什么目的,防风邶捏捏她的手,示意她专心一些。
席间,太夫人说要回房休息,让他们年轻人不要管她,可以慢慢喝慢慢聊。
大家站起来给太夫人行礼,却见意映摇摇晃晃,就要摔倒。
“快扶住…”小夭叫道。话未说完,意映已一手撑着桌子,跌坐在椅子上。
“奶奶,我没事,许是刚才酒喝多了些。”意映见太夫人又折返回来,扶着额,有些虚弱的宽慰道。
小夭赶紧绕到她身旁,抓起她的手腕替她诊脉。一瞬后,她吃惊的看着意映,想要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意映握住小夭的手,神情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告诉她此刻千万不要声张。
小夭心里没底,又看了眼身旁的防风邶。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微微颔首,似乎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感到慌张或惊讶。
太夫人倒是很紧张,“怎么了?意映可是病了?”
“太夫人放心,意映妹妹只是操劳过度,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小夭说完,在场的人似乎都舒了口气。唯有她,不安的默默攥着邶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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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她进了府,便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她。对她不信任,也在情理之中。
明明已安排了人跟踪她,今天上午跟着她上山的又是谁?以防风意映的箭术明明能一箭穿心,为何会射偏?防风衣映为何要隐瞒身孕?孩子还是涂山篌的吗?
小夭心里有太多疑惑了,一半是疑虑,一半只是出于好奇。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得披衣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