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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夜闯皇宫(第1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火光烧的更加旺盛,碧凝紧紧缩着身子,将湿嗒嗒的绿衣搭在火堆旁边,惬意的蹲在冬衣身旁烤火。

碧凝的包裹中不过是一些点心,她又不喜欢吃甜食,勉强吞下两块小点心后就再也不动了,任由肚子不断的咕咕叫,也不再愿意吃点心了。

冬衣实在受不了她肚子的叫声,起身向外走去,不过短短片刻,手里已经拎着两只野鸡和一些酸果子回来了,重新坐回火堆,掏出身后锋利的匕首,利落的将野鸡内脏掏干净,拔了毛,伸在亭檐下用雨水清洗干净,插在竹棍上,将酸果子塞进野鸡身体里调味,才放火上满满烘烤。

碧凝第一次看到这般奇怪的做法,好奇的凑在火堆旁看个不停,即使有些着了凉,一张嘴也依然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哇,没想到你居然会烤野鸡,可是这个出来真的可以吃吗?”碧凝歪着脑袋左看右看,看着白花花的一整只野鸡,心里对他刚刚塞进去的野果子充满了怀疑。

“可以。”冬衣漠然的点点头,再次向火堆里放了些柴火,伸手将竹棍翻了一圈,沉默的等着食物烤熟,顿了顿,撇了一眼一旁搭着的翠绿衣服,默不作声的翻了一翻。

夜色越来越深,野鸡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变红,散发出诱人的味道,碧凝等了许久,歪着脑袋蹲在火堆旁昏昏欲睡,身上宽大的黑袍也顺着身子滑落半边,露出白皙的肩头,冬衣稍不注意便看到了这般惊艳的一幕,清俊的脸瞬间红了一层,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唇,缓缓伸手将她她身上的黑袍拉了拉。

野鸡的香味越来越浓,周边的气温也越来越凉,冬衣摸了摸竹子上架着的翠绿衣服,手掌一片热乎乎的,显然早已经烘干了,低头看了看靠在他肩头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抬手将竹子上的衣服取下,披在她身上,又将火堆上的两只烤鸡拿下。

看了眼身旁睡的香甜的姑娘,抿了抿唇,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碧凝在睡梦中动了动身子,长久蹲着的双腿有些发麻,身子一晃,摔坐在了地下,意识瞬间清醒了半分。

“碧凝姑娘,吃了东西再睡吧。”她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肚子还在不停的咕咕打叫,冬衣实在忍不下去,只好将她叫醒,把一个插着野鸡的竹棍递到她面前。

“嗯,真的熟了啊?”碧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接过冬衣手中的竹棍,闭上眼睛深深闻了闻,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好香啊,有种酸酸的味道,和以往的烤鸡都不一样呢!”碧凝吞了吞口水,凑在嘴边咬了一口,香香甜甜的味道充斥整个味觉。

“是酸果中的味道融入了鸡肉,所以味道和以往的有些不同,我们在外没有带调味的东西,只能用酸果来代替了,碧凝姑娘觉得还可以吗?”冬衣常年在外,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随便弄点吃的,只为填饱肚子罢了,这些生存技巧也不过是多年下来自己悟出来的,不过他倒还是第一次烤野鸡给另外一个人吃,而对方还是被碧老爷子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自然口味就有些不同了。

“很好吃啊,比我们家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嗯,我很喜欢的,没想到冬衣还能烤出这样美味的食物,以后你可不可以教我一起烤?”碧凝睁大眼睛直点头,毫不客气的大口大口咬着美味香甜的肉,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格外可爱。

“好啊。”冬衣难得扬了扬嘴角,眯着眼睛看了看亭子外不断落下的雨滴,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竹棍上的鸡肉,第一次觉得,原来加了些酸果子的肉也可以烤的这么香。

翠竹轩打扫精致的屋子内,云绣一点一点缓慢拆开手上厚厚的纱布,每天里里外外的敷药,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住,只留下一层厚厚的疤,云绣咬咬牙,有些吃力的握住好久不曾碰过的剑柄,手指随着整个剑身都在微微颤抖。

桌子上,静静放着两颗黑色的丸药,仔细一嗅,便可嗅出微微苦涩的味道,夹杂着浓浓的辛辣味,和沈离岸带回来的雏草的味道如出一辙。

云绣轻轻闭上眼睛,整个房间陷入死寂一般的静,如今大朝刚刚得以稳定,楚惊寒势必会加严整个皇宫的守卫,尤其是对沈离岸,恐怕他早就告知了各个侍卫,牢牢记住沈离岸的面孔,让他根本没有一丁点办法闯入皇宫。

蛊毒初期的时间越来越短,若是真的放沈离岸入宫,势必会中了楚惊寒设下的圈套,说不定还会中个瓮中捉鳖,云绣心底清澈明了,自然不能让楚惊寒去冒这个险,至少她对楚惊寒和宋阿末的了解颇深,去一程,至少会有五分的把握。

忍着疼痛紧紧握住剑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睁开眼睛,抬手将桌子上的两颗丹药收入囊中,起身慢慢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床上早已被他迷昏的苏清义,抬手轻轻在他额上摸了摸,嘴角轻扬。

若是冒险,也该她云绣去冒这个险,为了爱的人,即便是再大的危险,也不会不值得。

清义,不要怪我这样擅自行动,我真的不能看到你受一丁点的伤害,安心睡吧,天一亮,我就回来了,在梦中,等着我的好消息。

云绣静静顿了许久,低头轻轻吻上他的额头,只一瞬间的蜻蜓点水,便快速离开,看了看漆黑的窗外,眼底冷光一闪,紧紧握着佩剑离开房门。

今日已经是蛊毒发作的第十天,宋阿末明显觉察到,楚惊寒对苏清歌的情越来越浓厚,甚至可以将所有的奏折全部推掉,可如此一来,朝中的各个大臣更是不满,而楚惊寒的地位,也日渐变得岌岌可危。

宋阿末沉着脸坐在窗前,越想心里越烦躁,直想闯入长秋宫一剑了结那个苏清歌的性命,让楚惊寒重新恢复理智,可是苏清歌上次的一番话如此有心计,只怕这么冒失一来,不但没有杀掉她,反倒连自己的命也难保。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宋阿末身体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迅速握上腰间的佩剑,冷冷向门口看去。

“你果然在这里。”一阵婉转熟悉的声音在门口淡淡响起,不等宋阿末反应过来,来人已经迈开步子走进来。

纤细的身姿撑起一袭黑衣,一张脸依旧精致完美,嘴边已然噙着她熟悉的笑,明明如此倾城,宋阿末看向她时,却有种从地狱出来一番。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看清来人,宋阿末深深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的光。

当初她肯定的以为云绣要死在楚惊寒的手下,可在大殿之外,烈日炎炎之下,皇宫大牢内,阴森恐怖的牢房之中,她就像一个谜一般,从来不会断命,而这一刻她的出现,也彻底让宋阿末乱了阵脚。

“我能够来这里,当然是来找你了。”云绣轻轻一笑,随意走过去,眯着眼睛靠在窗前,一双斜长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宋阿末。

“我告诉你,上次没有死,是你的好运,但是,这一次,你既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就别怪我宋阿末不客气了。”宋阿末当即快速站起身,眼底寒光一闪,“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直直抵上云绣的脖子,冰冷的刀身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而刀身下的云绣,依然靠在窗口一动不动,甚至有些扬唇的看向她。

“好了,收起你的剑吧,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让你杀我的,而是,有另外一件,对你我来说都很重要的事。”两人在昏暗的房间中僵持的许久,最终是云绣先开口打破死寂,下一刻,一个瞬间的闪身,宋阿末的锋利的刀口之下已经空无一人。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宋阿末语气一如既往的寒冷,手腕灵活一转,银光闪闪的剑身再次冲着云绣漆黑的身影一袭而上,招招致命,云绣一边灵活躲避,一边努力防范外面的动静,终于一个力道直击她的手腕,打落了宋阿末手中的剑。

“咣当”一声,剑身落地,响起清脆的响声,云绣扬唇,不等宋阿末开口喊人,已然将她直逼墙角,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率先低声开口。

“我不想和你动手,我今天来,是为了楚惊寒和苏清歌的事。”云绣眼底一片冷光,低沉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格外清冷,看到宋阿末依旧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云绣再一次加重手上的力道,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我都知道,苏清歌中了楚惊寒的痴情蛊毒,而且,这么长时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不仅仅是苏清歌体内有了痴情蛊毒,楚惊寒他自己,也给自己下了痴情蛊虫的毒,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的心里,也只有苏清歌一个人吧,恐怕,连这大好江山都不放在眼里了。”云绣声音轻斜,低头细细观察宋阿末的脸色,果真,听到楚惊寒和蛊毒几个字,宋阿末的眉宇间微微一变,却在瞬间又恢复成了一片冷然的样子。

“你犯不着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只是来给你提个醒,毕竟,这全天下,你宋阿末对楚惊寒的心思,大抵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若是有一天楚惊寒的蛊毒发作到无法自拔的程度,不要说整个天下了,就是他能够好好的活命,都不容易。”云绣一字一顿说的缓慢,宋阿末眼底一顿,显然是意识到了云绣的问题。

她这些天也一直都在想着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奈何痴情蛊毒实在难解,她当年虽说同云绣一起跟随楚惊寒学习下蛊之术,却也从未学习过最繁琐的痴情蛊,而这种蛊术,至今为止,恐怕也只有楚惊寒一人会下,可若想找到一个可以解开痴情蛊毒的高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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